午夜时分，窗户缝隙里钻进屋里的凉气让林羡清微微转醒，她睡眼惺忪地缩了缩脖子，撩起眼睫就看见温郁清冷的眉眼，薄薄的眼皮衬着月光，皮肤
净白皙得没有一点瑕疵，仿佛上帝
心雕琢出来惊艳世
的美玉。
青年的睫微颤，林羡清把呼吸放轻，她知道温郁总在夜里睁着眼睛，他总失眠，今天难得睡得早，她怕惊醒他。
夜太静了，呼吸声就显得格外清晰，林羡清正打算闭上眼继续睡觉，却又猝不及防从
的木门里看见一只浑浊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睡意消散大半，午夜的风撩动大门旁边捂着窗户的帘子，林羡清看见一个佝偻的身躯。
——有在从门缝里偷窥。
以往林羡清睡得早也睡得死，她无法确定这个是第一次偷窥还是夜夜都来，又究竟看到了屋子里的多少事。
她庆幸自己没有在屋子里换过衣服，每次都是进浴室里才脱。
林羡清咽了下
水，她死死盯住那只眼睛，对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弯着眼睛笑，猥琐得让胃里直犯恶心。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撩开被子起身，轻手轻脚地下床，怕吵醒温郁。
她想安静地解决这件事，于是捞过桌子上的水果刀，踱步到门。
她低眼，看见那只眼睛眼珠往上转，笑盯着她，完全不怕的样子，贪婪地用视线扫过她身体上下。
林羡清憋住一气，一把用水果刀
进木门上的里，那倒是躲得快，林羡清从窗户里看见他往后一
跌坐在地上，两手撑在地板上，惊魂未定地捂住自己的眼睛，瘦骨嶙峋的身体粗重喘着气，他衣服烂，兴许是附近哪条烂街上的流
汉。
男站起身来，往窗户这边走，林羡清举着水果刀后退，眼睁睁看着流汉扑到玻璃上，用齿不清的乡话骂她“
表砸。”
身后伸出来一只冷白劲瘦的手，指骨微微发力，把她往后扯了一下，林羡清被拨得踉跄，手上松了劲儿，水果刀被温郁夺去。
他只穿着薄薄的睡衣，修长的脖子上梗起青筋，温郁背对着林羡清，她看不见他的表
，只看见他用力攥着水果刀，一把拉开门冲出去，单手拎住男的衣领往上提，另一只手朝他腹部重击一拳，流汉大声呼痛。
温郁冷厉的眉眼下耷，漆黑的眸翻涌着绪，他用刀尖抵住男咽喉，声调冷恹恹的：
“你骂谁呢？”
林羡清第一次见他这么凶的样子。
第2章 珠算
◎他也只有碰碰林羡清的时候才能安心一点。◎
楼道里传来噼哩啪啦的响声, 走廊里排排坐的花盆被席卷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
温郁摁着那的
，手上发了狠劲，指关节处的骨凸起, 拳拳砸到那脸上, 流汉匍匐在地上齿不清地道歉。
温郁把用来威胁的水果刀随手扔在一边, 怕控制不住自己搞得过火, 他弯了下腰，伸手抓着流汉的脑袋, 地上的不得不仰起。
青年眉眼仍旧平静，语气也淡：“说大声点。”
流汉肩膀抖了下, 他倒是没想过这个看着一把瘦骨, 手上出劲却这么狠，只好服软地喘着气呓语：“……对不起。”
他俩打架闹的动静声太大, 隔壁几家住户都被吵醒, 披着件外套从门缝里看, 有几家的孩子半夜被吵醒，窄小的楼道里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哭闹声和邻居的碎碎念声音
织，把黑夜充满。
温郁低着眼，把他脑袋扯着转了个方向, 直冲着林羡清。
温郁的脚还踩在他背上, 用一贯散漫没绪的调子复述：“让你说大声点啊。”
流汉被他踩压着, 恨恨喘着鼻息, 他瞥了眼被温郁扔到一边的水果刀, 趁着距离近就立马捞着刀往温郁胳膊上划了一刀。
温郁眯了下眼, 下意识松了劲儿, 流汉就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想跑，林羡清见状直接捞起放在鞋柜旁边的伞，用伞柄往流汉后颈上使劲儿敲。
他可能也没想到还有个后招，脖子猝不及防被重击一下又倒在地上，温郁懒得管自己胳膊上的刀，直接抬脚踩住他脑袋，转让林羡清报警。
周边几个帮忙把那的手脚捆住扔在爬了青苔的楼道里，温郁拿了块抹布，他蹲在还在扯着嗓子大叫的流汉面前，眉眼不善地沉声问：“来过多少次了？”
男不说话，只是一直大喊着“我要死了！杀了！”
道德败坏的家伙，谁理他？
温郁见他不配合，抬手又一拳打在他腹部，大概是这几年被温执传染了，他越生气就越是笑得伪善，扯着嘴角的时候有种冷森森的感觉，即使眉目生得再好也遮不住这伪善的气质。
他扯着男的发，像是要扯下他皮般使了狠劲，面上却笑得温柔：“说啊。”
流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