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如水地走进来,吓得赶忙躬身施礼。
一众丫鬟忙敛了声,俯身拜下来。
阿朝妆容还未卸下,刚好起身给他瞧:“哥哥,这胭脂可好看?”
谢昶负手走进来,少百媚千娇的面容沐在柔暖的光影里,慢慢映
眼帘。
几不见,她从前因伤病苍白瘦削的面颊养得愈发莹润如玉,素
只化淡妆,已然如芙蓉出清水,今
再点上胭脂,更衬得面颊旖旎、檀
鲜润,嫣然含笑的模样竟是明艳不可方物。
难道公主的生辰宴上,她便要如此示?
席间若有外男在……
他亦是男,如何不知这般装扮对男
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沉吟片刻,做了个挥手的动作,“你们先下去。”
众面面相觑,只好应声退下。
屋内一空,阿朝下意识就有些紧张,抬手在唇上轻轻碰了一下:“不好看吗?”
谢昶盯着她沉默片刻,目光从那艳色惊的红唇移开,正色沉声道:“
子不必追求鲜妍华丽,服饰整洁、妆容
净即可。”
阿朝怔了怔,哥哥的意思是……太过浮艳了?
不禁想到宫那一回,她不过是穿了件银红锦裙,在他眼中都算艳装,今
这胭脂……属实招摇了些。
可哥哥毕竟不是子,他自己素
皆着玄黑、佛青一类偏暗沉的颜色,如何能懂
子对华服艳妆的追求?
“我听瑞春说,公主的妆容素来明艳大方,平穿着也偏
章丹、绯色、榴花红之类的艳色,我原以为,这种胭脂色泽更衬公主……”
谢昶微微一怔,抬眼:“这是送给崇宁公主的贺礼?”
阿朝点点:“这盒胭脂是我亲自研磨煎烤而成,恰好济宁盛产胭脂,崖香拿出琼园配方时,她们都不曾怀疑什么。”
她取过湿热的棉巾,慢慢擦去脂,然她本就是檀
,唇不点而朱,即便擦拭
净,也依旧丰润嫣红。
谢昶默默地收回视线。
“其实我自己也不喜欢太过明艳,方才只是帮公主试色,哥哥若觉得不妥,我便挑些其他……”
“无妨。”
“啊?”
谢昶听到自己松了气,“既是送给公主的,倒也……未尝不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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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有关胭脂、香料参考孟晖《胭脂记》《妆记》,陈敬《陈氏香谱》。
第章
十月三十,天气晴好。
春未园之于初冬百景萧条的盛京,恰似满泼墨山水中独独一抹丹砂绘色,满园山茶珍品繁多,竞相争艳,如缎如锦。
花丛小道上,四名锦裙少走在一起,为首的那个着一身石榴红绣孔雀纹的云锦袄裙,正是崇宁公主。
“你们让我往谢府送请柬,我也送了,她回帖说今定会出席。”
“这谢小姐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貌美?”
“当然!那皮肤几乎是我见过最白的了,看上去又软又乖,腰肢大概就这么细……”
崇宁公主抬手比划了个宽度,一旁的阳平侯之苏宛如诧异地看向她:“这世上当真有这般纤瘦的腰身?”
崇宁公主脆拂拂手:“哎呀,反正你们马上就能见到啦!”
话音方落,春未园外缓缓步一道梧枝绿的清丽身影,崇宁公主眼底溢出一笑,踮起脚尖招手道:“阿朝,快过来这里!”
众的目光也随着公主拔高的嗓音看过去。
视线尽,身姿窈窕纤细的少
款款走近,流动的光影下,裙摆的刺绣暗纹潋滟如漪。
待走近来瞧,蛾眉浅画,琼鼻檀唇,一双杏眸如琉璃般清莹秀澈,立领对襟袄裙搭配繁而不复的八宝璎珞项圈,衬得脖颈纤细修长,色下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真就应了那句——
以花为貌,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雪为肤。
今这样的场合,众家贵
自然不能抢了崇宁公主的风
,但也极力在衣裳、妆发与首饰上下功夫,至少不能被身边同伴比下去。
却未能想到,繁花招展的春未园,竟是一抹柔淡的绿美得叫移不开眼。
阿朝走到近前,向众盈盈一礼,众
亦纷纷回礼。
崇宁公主指着身旁一位同样华服彩裙,但模样偏清婉柔丽的少道:“这位是永嘉公主,咸福宫明妃娘娘是她的母妃。”
又介绍起另外两位穿缂丝锦裙的贵,阿朝也都一一见礼。
这些名字,阿朝都从瑞春中听过。
面前这位身材高挑,气质端庄淑丽,举手投足皆是贵族子风范的正是安国公的孙
姜燕羽,也是京中颇负盛名的才
,还有一位面上时常带笑的便是阳平侯之
苏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