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眼前的视线,呼吸也渐渐消失了……
“别杀他……”即便如此,她依旧向谢浔哀求,“他,只是一个孩子……”
谢浔掐着裴玄霜的手剧烈一抖,将她重重甩了出去。
纤瘦羸弱的身体撞上坚硬的崖壁,枯叶般滑落于地。
她歪着,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身陷混沌之中,已经分辨不清是非对错了。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没完全清醒过来,那双绣着祥云纹的乌缎皂靴已是映
眼底,“本侯对你不好吗?你屡次忤逆本侯,顶撞本侯,本侯都原谅了你,依旧把你当做眼珠子一般捧着!你为何就这般狼心狗肺,铁石心肠,即便本侯对你再好,你依然想方设法的坑害本侯,背弃本侯!将本侯对你的
谊视作粪土!”
他一掀衣袍半跪在裴玄霜面前,视着那双冰冷无
的褐眸道:“你记挂着孙婉心一家,因文轻羽的死讯而失划伤了手,现在,你又担心起李庆舒那个小贼!裴玄霜啊裴玄霜,你
着这个世上所有的
,独独不
本侯是不是?”
裴玄霜又涨又疼,眼珠子在眼眶里一跳一跳的,双耳嗡嗡作响。即便如此,她还是一字不落地听清了谢浔的话:“
?谢浔,你扪心自问,你配得上这个字吗?”她冷笑,“你也不必将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义正言辞地装出一副
痴的模样,我哪一次顶撞你,忤逆你之后没有付出惨痛的代价?你若是没有心,总还有眼睛吧?”
谢浔眉心一皱,不由自主盯住了在裴玄霜耳垂下摇晃着的耳坠。
他迷离了目光,轻柔地抚上了那对耳坠:“记仇?很好。”
“裴玄霜,你知道你本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吗?”他伸出舌尖在嘴角舔了舔,面上没有任何表可言,像躲在
暗角落地舔舐伤
的兽,“本侯对你的宽容和忍让,你当真一丝一毫都感受不到吗?”
那双邃如井寒似冷月的乌眸斜斜睥睨过来时,裴玄霜不由自主地一抖。
谢浔笑笑。骨节分明的手指冰刃似的落在那凝脂般的蝤蛴上,顺着下颌寸寸划过。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在那段玉肌上激出层层寒栗,一边发出惺忪慵懒的长音:“你可知道,本侯最恨的便是背叛与出卖……这一次,你出卖了本侯,背叛了本侯,你说本侯该如何惩罚你?如何泄愤?”
裴玄霜轻颤着不语。
谢浔目光与动作齐齐一顿:“裴玄霜,你一直都恨着本侯,怨着本侯是不是?”
“是。”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谢浔邪佞一笑,晃动着迷离幽冷的目光,在裴玄霜面上扫来扫去:“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强装出一副假意顺从的样子,与本侯虚与委蛇了好几?”他
近了些,“忘了告诉你,你演得一点也不像。”
裴玄霜苍白无色的面庞上浮现了出一丝淡漠的嘲笑:“我总要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吧……”她看向别处,“至于像不像的,我也无能为力。”
谢浔颌角紧绷轻轻点了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裴玄霜轻抚了一下脸:“想说的其实有很多,但任何话语在你卑劣行径的衬托下都显得苍白无比。”她盯着谢浔,“谢侯爷,我只恨自己没有三六臂,不能呼风唤雨,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谢浔笑问:“不死不休?是吗?”
裴玄霜:“从未改变。”
四目相瞪,眼中皆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恨意。
“好……非常好……”良久后,谢浔撑着膝盖缓缓起身,“本侯现在顾不上你,需要抽出时间来解决你想里应外合的宁国公,还与那个小世子。等我忙完了他们俩的事,再来与你不死不休。”
“来!”
他厉声下令,召来一队黑甲护卫。
“将此押回琅月轩,严加看管,若有闪失,唯尔等是问!”
“是!”
乌金长袍卷携着寒风自裴玄霜面前扬过。
裴玄霜微微侧眸瞧了一眼那高冷华贵的身影,默默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假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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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门提督府仪门前,两位上了些年岁的老者正在针锋相对。
丰俊朗,器宇轩昂的宁国公微眯着矍铄锋利的双眸,略显不耐地道:“好个胆大包天的才!本官奉皇上旨意前来捉拿逆叛!尔等竟敢以谢侯不在提督府为由横加阻拦!怎么?皇命大不过你们主子的命令吗?”
“宁国公息怒,息怒。”
已过花甲之年的白总管老在在,面对咄咄的宁国公,十分的从容不迫。他迂缓着道:“正因为宁国公是代表皇上来的,为表郑重,
才才快马加鞭地请侯爷回来,协理配合刑部的调查。反正宁国公已经将提督府围成铁桶,如果提督府内有逆叛,定然是
翅难逃。国公爷何必计较这一时三刻,与其和
才置气,不如到寮房坐坐,等侯爷回来了,一切都好商量。”
“哼!你们故意拖延推诿,不就是怕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