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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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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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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男攥着粗陶杯的那只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沉默许久后才沙哑吐出几个字:“没有了。”

果然是家亡。

樊长玉才经历过丧父丧母之痛,明白他这一刻的心境,抿了抿唇道:“抱歉。”

说了句“无事”,不知怎地却又咳了起来,好似喉咙里咔了血,他越咳越厉害,手中杯子都握不住摔碎在地,当真是要把脏肺都给咳出来架势。

樊长玉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忙叫赵大娘,又上前帮他拍背顺气。

他身上有很多处刀剑砍刺的伤,从肩胛到胸膛那一片全缠了纱布,怕勒着伤,只松松套了件宽大里衣。

此时这一番撕心裂肺的咳嗽,衣襟松散开来,缠着纱布的腰腹肌在昏黄的烛火里块垒分明,但因咳得太过用力撕裂了伤,纱布处又慢慢浸出了血来。

樊长玉更大声地朝屋外喊:“大娘,你快叫赵叔回来看看。”

赵大娘在外边应了一声,匆匆出门去找老伴儿。

一直撕心裂肺咳着,原本苍白的脸色涨得绯红,咳到最后,伏在床边吐出一淤血。

樊长玉吓了一跳,怕他支撑不住摔到地上,忙扶住他肩膀:“你怎么样?”

对方额前已是冷汗密布,脖颈至胸膛那一片也被汗湿透,整个恍若从水里捞出来的,身上溢出浓厚的血腥味,碎发凌地散落在额前,狼狈又惨烈:“好些了,多谢。”

他用手背拭去唇角的血迹,仰躺半靠着床柱喘.息,露出脆弱的脖颈,像是垂死之际放弃了挣扎的野兽。

他眼下的况,可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好些了。

樊长玉看着男,下意识又想起了刚捡到他时,他半昏迷间强撑着掀开眼皮看自己的那一眼,如同濒死的野狼。

-

等赵木匠终于从外边赶回来,男已脱力昏死过去,气丝若游。

樊长玉像个遭了灾荒的老农,坐在门苦着个脸寻思,这要是死了,自己是好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买薄棺给他葬了,还是随便挖个坑把给埋了?

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个铜板,她觉着还是选后者吧,她和胞妹还得吃饭,刨个坑把埋了就够意思了。

又过了一阵,赵木匠才一脸沉重地从屋子里出来,什么话都没说就先去堂屋倒了杯冷茶喝。

樊长玉寻着八成?婲是活不了了,道:“赵叔你也别自责,要是实在救不回来那也是他自己的命数,等咽了气,我把背去山上找个风水好点的地方埋了就是。”

赵木匠被茶水呛了一呛,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胡说什么!还活得好好的呢!”

樊长玉愣住,随即颇为尴尬地挠挠:“他先前咳吐了血,大叔你诊脉出来又拉着个脸,我还以为不行了呢。”

赵木匠说:“那年轻底子好,这淤血吐出来,命就算是保住了。但也只是保住了命,后能不能彻底恢复,还得细调养着,再看他的造化。”

言外之意便是大抵会成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废

他问樊长玉:“你可知他是哪里?家中可还有亲眷?”

樊长玉想起从男那儿问出的身世,又跟个遭灾老农一样坐回了门槛上:“他说他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家里都死光了,逃到这里又遇上了山贼,眼下怕是无处可去。”

赵木匠老两对望一眼,张了张嘴,也是相视无言。

一时也就罢了,一直养着个病秧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那伤势这般重,且不说药钱昂贵,多一副碗筷就多一张嘴。

一阵沉默后,赵木匠问她:“你自个儿怎么想的?”

樊长玉捡了根木棍在地上又画了两圈才道:“在山野雪地里我都背回来了,总不能现在把赶走。”

赵大娘替她急:“你爹娘过世了,宁娘又身体不好一直吃着药,再养一个闲,你这得多难?”

樊长玉也觉着自己捡了个麻烦回来,但眼下别无他法,她道:“先让那养着伤吧,等他伤好些了,看他自己有什么打算。”

屋内,被赵木匠施了一套针的男,刚悠悠转醒便听到这番对话,那双墨玉般的眸子轻轻一转,朝房门处看去。

暗下来的天幕里又下起了大雪,被屋内烛火照出一层暖光,瞧着似乎也没那般冷了。

穿一件杏色的旧袄蹲坐在门槛处,手肘撑在膝上,一只手托着雪腮,一手捏着根小棍在地上胡戳戳点点,秀致的眉轻轻拢起,似乎做了个什么为难的决定。

那对老夫妻在叹气。

的视线在那子脸上停驻了片刻,收回目光后,缓缓合上眼,强行压住了涌上喉间的咳意。

-

晚间回去,樊长玉趁胞妹熟睡后找出了藏在房梁上的木匣子。

打开匣子,里边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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