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仍是不解：“什么意思？”
谢征抬眸道：“一些
做了恶，喜欢用鬼之说给自己做遮掩罢了。就如你方才唬那老
的，说她是撞了邪摔的，老不知真相，心下惶恐便将信将疑了，但你我清楚，她是被松子糖打中才摔的。”
樊长玉垂下眼，好一阵才道：“我当然知道宋家拿出的命格之说只是为了退婚，但家中祸事频出也是事实，心中这才难安。”
谢征道：“你爹娘是早年结了仇家，不是惹了鬼，你难安什么？”
樊长玉怔怔看着他，只觉这嘴
可真毒，不过心
那
郁气的确没那么堵了。
她叹了气，
罐子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就是听了那些话一时难受，这难受劲儿过了就好了。”
谢征半点不留
道：“谁让你难受了你就教训谁，同我说那些也就罢了，你若跟这老丈一家也疏远了，且看他们是难过还是高兴。”
樊长玉垂着脑袋，闷声道：“抱歉，之前是我一时冲动了。”
谢征睫羽在眼尾扫出一道好看的弧度，色这才明朗了些，道：“你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脾
，今晨回来被泼了水，不当场教训回去，反回来生闷气，出息。”
樊长玉沉默了一息，才道：“我听过一句话叫‘法不责众’，说是很多犯了法，官府就不会所有一起惩罚。如今畏惧我这天煞孤星命格的，是镇上所有，在背后议论我的，也是整个镇子的，我教训得了一，还能教训得了所有吗？”
谢征微怔，心底有个隐秘的角落因为她这番话，触开了一些尘封的记忆。
他自幼父母双亡，寄居魏府，自然也不是顺风顺水走到今
的。
被那之子带打断肋骨，锦靴踩着脸摁进一地血泥里的滋味，他迄今记得。
征战沙场，几经生死，用满背的刀疤斧痕换来的军功，只因他舅父是魏严，被暗地里唾骂他堕了谢家门风，给当走狗也不是没有过。
他抬了抬眸子，薄唇溢出几字：“那你还听说过一个词叫‘杀
儆猴’么？”
“本恶，你软弱可欺，任你再善良，也少有拉你一把。你若飞黄腾达，便是当真
了伤天害理的事，也有一堆上赶着结你，你那个前未婚夫不就是么？”
樊长玉听着这些，再次沉默了下来，两手抱着膝盖望着铁盆里烧着的红炭一声不吭。
谢征轻扣着竹椅扶手的指节一顿，眸子半眯，话里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刻薄：“还没放下你那前未婚夫，提起他又难受了？”
樊长玉抬起
盯了他一眼，心下正莫名其妙，随即才想起自己之前为了不让他误会自己对他什么不轨的心思，胡言说自己没放下宋砚的事。
撒谎果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叹了气道：“我确实有点难受，他是考取了功名的，整个清平县今年也只出了他一个举，县令都捧着他，也怨不得旁趋炎附势。家确实是飞黄腾达了，我拿什么跟他比？”
谢征轻嗤一声：“不过一举罢了，大胤一京十七府，每年要出多少举？你那前未婚夫算得了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