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魏严手底下扮蠢弄拙,尚且不把替他征战沙场的武将命当回事,他真正掌权之
,你以为会是善类?”
公孙鄞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如实道:“陛下被架空皇权多年,前有魏严,后有李太傅,论隐忍和心,他在历代帝王中,也算得上翘楚了,但正是隐忍了十余载,只怕他对皇权的渴望也到了极点,心中已装不下多少仁德,只剩收回皇权的不折手段了。”
谢征眉梢轻提:“你看倒是一如既往地准。”
语毕,一扬手扔了厚厚一卷文书给他。
公孙鄞两手接住,问:“这是什么?”
谢征只道:“你看完便知晓了。”
公孙鄞打开细看,眉顿时越皱越紧,最后面上已能见怒色,他问:“这些可都属实?”
谢征答:“赵询为了说动我拥护皇重孙,新拿与我的证据。”
公孙鄞翻着那一摞文书,下颌绷紧,怒道:“前年的旱灾,去年春江南一带的涝灾,死了多少?李、魏二
党争也就罢了,李太傅派去的监察瞒报灾
,就为了多死些
,好参魏严一本,竟是皇帝授意的?当年承德太子能为万千军民身死锦州,如今那已坐在龙椅上的
,为了皇权竟不惜拿数十万计的灾民
命填自己的野心?”
前两年,关中和江南先后大旱和大涝,朝廷拨款赈灾几乎掏空了国库,银子是经魏严底下那群之手,可李党好歹也派了监察同去,最后饿死病死的灾民还是过半!
天下震怒,以李太傅为首的文
在朝堂上把魏党骂得狗血淋
。
也是那一次,魏严迫于整个朝野和全天下的压力,
一回在李太傅跟前铩羽,推了自己手底下几名大员出去顶了罪,才平息了此事。
但魏严在民间已是臭名昭著,不亚于当年锦州惨案之后被痛批大臣的孟叔远。
谢征色极冷地道:“李家那老野心不比魏严小,只是他毕竟文
出身,更怕天下
的
诛笔伐。小皇帝想借他扳倒魏严,他也担心有朝一
小皇帝的刀
落向李家,才仗着小皇帝当时无权,给自己留了后路。
“他派去赈灾的监察,一共写了十一封急报送往京城,各地州府的驿站,都有快马进京的卷宗记录在案,只是宫里没有收到灾急报的记载。”
话说到这份上,公孙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故意瞒报灾,以至灾民死伤过半,不管何时重提都是一项大罪。
皇帝想把这个锅让李太傅背严实,但李太傅老谋算,让底下
给京城送了急报,至于宫里没收到急报,将来东窗事发,这君臣二
各执一词,就看世
如何评说了。
公孙鄞不由问:“李太傅的送去宫里的那些急报,赵询又是如何弄到手的?”
谢征淡淡一抬眼:“你以为宫里替小皇帝背责的又是谁?”
公孙鄞沉思片刻,说出了一个名字:“王喜?”
谢征没再言语,算是默认。
公孙鄞稍一寻思,倒也明白其中的各种利益牵扯了,皇权衰落,宫里的太监,都不可能只给自己谋一条后路。
那王喜当了多年的总管太监,没惹到魏严,还能被小皇帝器重,可见是个心思玲珑的。
用赈灾构陷一桩大案作为扳倒魏严的第一步,皇帝想让李太傅背黑锅,李太傅又想拉皇帝下水,送进宫的急报不能呈到小皇帝跟前去,王喜就只能把所有急报截断在自己那里。
只要皇帝和李太傅还一致对外,不互揭老底,他就是安全的。
等将来皇帝和李太傅卯上,谁赢他帮谁,同样百利而无一害。
小皇帝赢了,他销毁了那十一封关于灾的急报,罪名就是稳稳扣在李太傅
上的。
李太傅赢了,他拿出那十一封急报,他自己再当个证,那无疑就是小皇帝失德的铁证。
就算最后是魏严赢了,他赶紧拿出这些证据,还能替魏严找回名声,把当年小皇帝和李太傅合谋构陷他的事公诸于众。
盛怒过后,公孙鄞心底忽地生出几分悲意来,他叹道:“大胤朝堂的这水,早就浑得不能看了。”
魏党或许是一群狗官,但为了扳倒魏严,用几十万灾民的命引得天下黎民百姓都震怒的皇帝和李太傅,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转看向谢征,道:“龙椅上那位失德至此,如今还打算在军中做手脚,我知你必是不愿效忠于这样一位君主的。但就算跟赵询合作,拥护皇重孙,再过个十几年二十年的,谁又知道皇重孙会不会变成小皇帝这副模样?”
谢征只说:“我不会成为第二个魏严。”
公孙鄞道:“我当然知道你志不同魏严,可就算你远走西北,将来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只要你手中还有兵权,坐在那把龙椅上的长大了,总会惦记的。”
这次谢征久未出声。
公孙鄞静站片刻后,叹道:“罢了,要愁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眼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