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其实是在圣
心里捅刀子，也难怪圣如此恼火伤痛。
晋王却跪地道：“父皇，大哥绝不会伤我，他只是心里难过，他只会伤他自己。父皇，哥哥病了……求父皇寻给大哥看病。”
当时太子妃看的分明，圣眼里是有一番犹豫和心软的。连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太子，眼角闪过的一抹水痕。
虽说圣到底没有跟太子说一句话，拎了晋王就走，但尚药局的大夫们很快就到了。
因此在太子妃心里：晋王，大好！
于是太子睡了不能见弟弟，苏氏却不肯叫晋王白跑一趟，以太子妃和长嫂的身份，亲自出来奉饮子点心，与晋王道谢。
李治也只是温和应答，坐着与嫂子闲谈了良久，等太子醒来。
等出得东宫，他才恍然想起，他与媚娘说话的时间其实很短，远不如他接下来跟太子妃呆的久。
跟太子妃在一处，他很自然。
然而与媚娘在兽苑才说了几句话，他就是觉得该走了。
大概……李治苦笑，大概是他问心有愧吧。
*
媚娘心中亦是波澜不平。
走回宫正司的路上，她越走越慢。
晋王，果是赞赏她的。
俱媚娘看来，太子做出这样的事
来，一只脚已经出了东宫了。而魏王李泰……媚娘觉得，这样烈火烹油的局势，未必就能笑到最后！反而是她这一次接触，看出晋王李治是个与传言里‘心软仁厚’不同的。
她如今想要的并不多。
只需她与晋王再多些来往，积攒些脉分。若是晋王真有做太子的那一天，将来她便是到了感业寺，也有机会求一求新皇，起码离开那种活死的境地。
但是……媚娘知道，若如此逃离感业寺，她会千夫所指。
这世道就是这样，如果她循规蹈矩，做一个可怜的才，将来被送去感业寺剃了
发孤苦一生，那就会得到旁怜悯的认可。
如果她为了自己的未来去挣扎，去用手腕，就会面临千夫所指。
在媚娘心里，原来这些根本不是事儿，现在王才等‘夫’就天天指她呢。她才不会为了别的
舌，放弃能挣来的实际好处。
可——
“武姐姐，你回来啦？今儿又得吃清淡的
丝面，但有鲜甜的凉拌春笋吃。”九成宫在山上气温低，笋子也长得慢，如今都三月底了，后山还有新鲜的笋子可以运进宫。
到了九成宫，与宫正司挨得最近的就是尚食局。
因而公厨虽不如宫里齐全，她们的饮食水准反而略有上升。这新鲜春笋就放了一点麻油和香醋，非常脆
清香，正配姜沃的病饮食。
媚娘看着姜沃的笑脸，心绪翻涌——外的千夫所指她不在意，可她不能不在意这个的‘指’。
想到自己选择的一条不正的异路，或许会导致两疏远生分，甚至决裂，媚娘心里就坠的像是跌进了无底
渊一般。
她食不知味的吃了一碗面，那姜沃盛赞的鲜甜春笋，媚娘就动了一筷子，还差点咬到舌。
*
吃完饭后，两依旧案前对坐，与往常姜沃休沐时一般，一边喝清茶一边抄书或是看书——媚娘慢慢抄写古籍，姜沃则拿来媚娘抄好的看，顺便录
系统。
只是……姜沃抬，看媚娘第四次把抄错的纸张小心裁掉。
她觉得今
武姐姐似乎有很大心事。
在姜沃发问前，媚娘倒是先开了：“小沃，你还记得你问过我，诸子百家最信奉哪一家吗？”
姜沃立刻搁下手里的书，好道：“姐姐现在有答案了？”
在她看来，幼崽期的
皇，一直处于龙场悟道阶段，一直还未找到自己的道。
难道已经寻到了？
是，媚娘选定了自己的道。
媚娘举起手里的《鬼谷子》：“纵横家。”
姜沃怔了下，也拿起手中正在看的东汉先贤注释版《孟子》：“好巧，我刚看到这里。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2]
纵横家，或者是说权力家。
如果说儒家为‘仁’，法家为‘法’，那么纵横家，为的便是‘权’。
世之中，纵横为王！天下只是棋盘，是舞台。他们是想搅动风云一展所长的权术者。
安居而天下熄，足以证明世对纵横家的看法。
纵横家天生就是令天下震
的。
媚娘笑意如映在窗纸上的桃花，带了些影绰而幽微的意味。
她顺着姜沃的话说下去：“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
“张仪先游说赵、楚，也曾为楚国官员，却以不得志而改游秦……”她看着姜沃，声音虽还算平稳，到底透出一些难以控制的紧绷：“小沃，你觉得这种因郁郁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