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是寻常,他只是表面正常,内心很特。
他听了这番话后,平和的嘴角一滞,心里不高兴了:什么叫不该受这些磨难的?什么磨难?难道在太史局做正六品官是磨难?难道学去他与袁师一身本事是磨难?哦,在你们眼里,姑娘没有生于世家闺中,没有嫁了去相夫教子就是受苦受难?
合着我们这里是火坑啊?
我一个太史令亲手下厨做菜给她吃是磨难,她嫁到你们家去,晨昏定省端茶倒水伺候你们一大家子老老太太累死累活是享福?
还九郎,我天。
既不分家,上两层公婆,无数隔房的长辈,又有八个嫂子,以及不知多少的大姑子小姑子,那不都得我徒弟去伺候啊。
李淳风腹内已经火了。
快拉倒!
但他还是耐着子等卢寺卿说完,然后在卢寺卿觉得自己说的尽善尽美,殷切望着李淳风,盼着他一
应下来这桩两全其美婚事的时候,李淳风开
了。
他冷淡如高岭之花:“不成。小徒生来命格颖,婚事极难相配。且我与袁师早算过,她十年内都是不宜婚配的。”
卢寺卿傻了。
下意识说了一句:“这……这怎么会呢,不应当吧。”
李淳风立刻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哦,原来我这太史令算的卦象,是不可信的。既如此,我请袁师亲自出来与卢寺卿分说如何?”
“只怕卢寺卿觉得袁师还不可信,那只好另请高明了。”
卢寺卿连忙否认,只道自己太惊讶,绝不是说李淳风的卦象有误。笑话,他哪怕是怀疑,也不敢‘另请高明’啊——袁李一已经算过的事,这世上哪还有算师敢再算!
他正在茫然措辞中,又听李淳风补了一句:“此卦已过圣耳,圣
已准小徒婚事自择。”
卢寺卿:……
那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剩一句告辞可以说了。
*
卢照邻终究是自己又去了一回太史局。
听过大伯父带回来太史令的拒绝,卢照邻想着自己不能不来,不能不亲问一问,是命格不合适,还是……
“我与卢司马并非一类。”
卢照邻多么聪明,一句话,足矣。
姜沃平和地望着他,不带什么绪的坦白问道:“卢司马前几回送我诗稿,并无此心思吧。是因为上回,我看了王绩老先生的诗,露出了几分思亲的伤感,是吗?”
卢照邻脸上一红,有些话原想藏心中,但见她姑娘家都说的这般坦白,也就直接道:“是,我观你伤感,便觉心中难受……我想以后可令你再不这般伤感,不要再受苦楚。”
他说完后,却见对面姜太史丞报之一笑,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
并不是她寻常面对时,那种微云一样的浅笑,而是一种不同的笑容,很坚定很明亮:“卢司马,那你确实不了解我。我是很少伤感的,我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
“开在旷野山谷里的花,你瞧着它可怜,可真将它移到花圃里,按照你要求的方式生长,那花也不会开的好。”
“卢司马觉得我在太史局做事辛苦可怜吗?我却觉得很快活。”
卢照邻怔住了:他从眼前的笑容里,察觉出,她说的都是心底肺腑之言。
若是如此,那他的怜意,岂不是不合时宜,是让眼前困扰受苦的事儿之一?
他眼底的缠绵思绪,像是一团渐渐被风吹散的乌云,眸中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平定。
卢照邻起身揖:“是我唐突了,这些
子,给姜太史丞添烦恼了。”
姜沃依旧坦诚道:“愿一世与卢司马为君子之,朋友之谊。”
卢照邻直起身望着她,轻声语:“固所愿也。”
从太史局告辞前,卢照邻又道:“以后我再做了诗,会写在名刺上送与太史丞。”
名刺如名片,是一张摊开的纸,不似信函般封,是居中传递
也能看到内容的光明正大之物。
姜沃莞尔:“好,我等着看卢司马的新作。”又关心了一句道:“过去大半月,卢司马身体如何?”
卢照邻便道已经写了信函送往孙医的老家,便是孙老不在家乡,也会有老仆知道他去往了何地。卢照邻已经跟邓王请过了病假,一旦得知孙老的所在,就会赶了去瞧病。
“待孙老长安,我再来告知姜太史丞。”
*
卢家赶着年前上太史局的门,姜沃还是很高兴的,她心上记着的事儿多,了结一件是一件嘛,正好清清爽爽过年!
而崔朝是在腊月里回京的,特意赶着新岁前回到了长安。
他这一趟出使西域,总的来说,差事并不难。
大唐与属国之间外很简单,肯乖巧听话的就好好过,要给大唐捣蛋的,就加
‘唐灭xx国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