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听裴行俭念完后,世家朝臣们幡然而醒:这就是预谋已久啊。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这姜相骤然病归,不得不离开朝堂去做什么巡按使,莫不是帝后、东宫与姜相一起做的戏吧!
要不是生此事的主力,东宫属臣李义琰还正蹲在河渠旁看河渠,他们更要这样怀疑了!
见天后将都选好了,朝臣们自知反对也无用,只好另想法子——
然能压住摄政天后下诏的,也唯有皇帝了。但,时值端午盛夏,皇帝一如既往病的厉害,除了天后、儿和长乐公主等几个同胞姊妹,其余一个
也不见。
这再想求,也得见到
才行啊。
若说求东宫……现在东宫上下朝臣皆是帝后换过的,去求东宫简直是自投罗网啊。
这一大朝会上,天后凤目微扬,色威仪端凝中又带了几分和悦:“端午值中夏,炎天暑热,诸卿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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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裴行俭回到家中,就见家中多年老仆看到他还惊了一下,然后立马抬
看了看
问道:“今
郎君怎么这个时辰就回府了?”
这一问,简直问出了裴行俭一把辛酸泪。
说来,这是自姜相离朝后,他第一次回府比夫库狄琚要早。
于是库狄署令从署衙回到府中时,见到他还特意行了个见上峰的官礼,笑道:“恭喜裴尚书,终于能歇一歇了。”
裴行俭原本正端着一杯苦参饮放空自己,闻言不由带笑,也特意起身回了个官礼:“多谢库狄署令。”
夫妻俩这两三月,能坐下来说说话的时间也不多。
今正好有空,裴行俭就与夫
说起,准备将苏味道和王遽(王勃次兄)调回吏部为郎中之事。
若是吏部员调动的私密公事,裴行俭自是不会透露于家
哪怕是夫
,譬如刚过去的选劝农使之事,他在家中也未漏一点风声。
正如库狄琚也从不与裴行俭说起城建署的事儿。
但这回又不一样——
苏味道和王遽,皆是裴行俭的婿。他们要调任回京,裴家两位小娘子也要回京。
库狄琚的记很好,很快想起:苏味道现为咸阳县令,王遽现为代州别驾,总之,都是京外官。
将两个京外官调回京城,还是调回吏部,尤其还都是自家婿。
库狄琚不由问了一句:“你如此不会被御史弹劾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裴行俭说了一句:“若是有疑我,就弹劾罢,令我别
吏部尚书了。”
库狄属令:嗯?这种话听起来怎么还有点耳熟呢。
裴行俭摆烂了一句后,又正色道:“我是量才而用,天后也是首肯的。”
他若真要徇私提拔家,他自己还有儿子呢,也都在外为地方官。
为何非要用婿?
还不是因为儿子不如婿,毕竟……儿子是自己生的,能不能继承自己的本事,这个看天意。
而婿却是按照自己心意选的!在
活上,还是
婿好用。
曾经库狄琚就无语过,裴行俭大概是吏部的官当久了,选婿就像是选下属——他对这两个
婿的评价就是:“此二子,皆吏部铨衡才。”[]
“他们也都在外面历练几年了,该回来了。”两个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体力
力旺盛又有一定经验的黄金年龄。
库狄琚闻言颔首道:“也好,两位小娘子回京,说不得还能帮帮我。”
说来,两位小娘子都是裴行俭之前病逝的夫陆氏所出之
,并非库狄氏的亲生
儿。
但以库狄氏的子,本来就不是拘于内宅的
,自不会出现什么继氏夫
与原配所出的小姐勾心斗角这些
形。
且因她与两位小娘子年纪不过差十岁左右,比起继母,倒是更像是姊妹。
这些年她还给两位不在京中的裴小娘子,送过城建署的水泥工艺品(若不是内部员折扣价,裴行俭一年俸禄都不够)。
“正好近来城建署忙得很。”三月前安定公主处送了方子来,城建署这些子都在试炼透明玻璃制品,之前出炉和吹制的两批,都不是很满意。
不光裴行俭忙,库狄琚这几个月也没闲着。
于是听到两位她熟悉的,饱读诗书聪敏明/慧的小娘子要回来,她第一反应就是,哎,可以当帮手。
裴行俭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但他太累了,也就没想,点点
:“城建署之事我不便多听,你们商议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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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后,比一百多位劝农使到江南西道更早的,是飞表使。
姜沃收到了许多信函。
除了一定有的媚娘、曜初的信,以及朝中友的信外,竟然还有一封皇帝的御笔函。
见到皇帝熟悉字迹的时候,姜沃下意识就递给了崔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