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他似乎很乐意看到别赔钱。
庄家是个身穿道袍,左耳边戴花的青年。这里光线昏暗,虽然看不出青年的年纪,但也能看出青年五官立体,是个美。
只听见那戴花青年打开折扇扇风,笑道:“孙大少爷,想翻盘还是明再来吧!”
孙大少爷抓狂地揉了揉发,他脱下外套,吼道:“我这身外套用的是苏州上好的锦缎,能压多少钱?”
戴花青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也罢,再跟你玩一把。”
后来孙大少爷输了外套,输了玉佩,输了鞋子,输了发冠,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小衣。
可他满脸涨红着,还是不肯走,“我听说你喜欢别的老婆?”
戴花青年点点,“是的,我喜欢别
的老婆。”
“好,那我就把老婆压给你,我们再来一局!”
“可你老婆现在又不在这里,你怎么押?”
“我老婆见我那么晚不回去,肯定会找来,到时候就能押给你!”
戴花青年摇摇,“我喜欢别
漂亮的老婆,不漂亮的我可不要。”
“你要是见了一定会说我老婆绝顶漂亮!”
“你既然有漂亮的老婆为什么又要把你漂亮的老婆拿出去赌?你不喜欢你老婆?”
孙大少爷脖子一哽,“喜欢啊,怎么不喜欢,但我要是把老婆押出来,我就能下决心翻盘!”
戴花青年朝他摆了摆手,“等你老婆来了再说,只怕你要赔了钱又赔老婆喽。”
戴花青年说罢朝多的地方一吼,“还有没有要赌的?”
“这里!”大锣鼓跳起来,指向宁熙和仇野,“这里有两位要赌的。”
宁熙瞪他,“喂,你没事喊我们做什么?”
“你们自己说要找欧阳大侠的请柬的!”大锣鼓瞪大眼睛,看上去很无辜,他用下指向那戴花青年,“你们想要的东西在他那里,找他赌就好了!”
“你有孔雀山庄的请柬?”宁熙问那戴花青年。
戴花青年笑道:“当然,鄙不才,恰好你想要的鄙
都有。”
他说着拿出请柬,在宁熙眼前晃了晃。
“你想赌什么?”宁熙问。
戴花青年收好折扇,用扇子指向宁熙的鼻子,“你。”
“我?”宁熙指了指自己,“为什么?”
戴花青年耸耸肩,“我早就说过,我喜欢别漂亮的老婆。”
宁熙皱眉道:“我不是谁的老婆。”
戴花青年看上去有些惊讶,“你不是那位黑衣少年的老婆?那你一直抱着家胳膊
嘛?难不成你这个年纪还能生出那么大的儿子?”
宁熙脸红了,她这才发现自己一路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抱住仇野的胳膊抱了很久很久。仇野不说话也不动弹,她抱得太舒服,以至于都忘记……
耳根发着烫,宁熙把手收回来抱在胸前,噘嘴道:“现在呢?你想怎么赌?”
戴花青年想了想,“还是赌你。”
“为什么?我又不是别漂亮的老婆。”
戴花青年又笑了,双眼微眯,看上去像是只老狐狸。
他说,“老不老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漂亮,我很喜欢。怎么样?赌不赌?”
“不赌。”
这话不是宁熙说的,是仇野说的。仇野沉默了一路,一开,语气就像冰一样寒冷。
“为何不赌?”戴花青年摸着下,表
也变得微妙起来,“孔雀山庄的请柬有时效,你若是想进孔雀山庄,必须拿着请柬赶在明晚之前上山。否则以后再想要进去,可就难了。”
仇野的眼里依旧如寒潭一般平静,“我确实想要请柬,而且从你手里取得是现在最快的办法。但是,赌可以,拿她当赌注,不行。”
“为什么不行?哦,你怕输。赌是需要勇气的。”
“我不会输。”少年冷冷道。他的背挺得很直,漆黑的瑞风眼直视着高坐桌台的戴花青年,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一般。
戴花青年笑得像花一样娇艳,“哪里来的狂妄小子,你说不会输就不会?”
“不会。”少年语气依旧冰冷。
但戴花青年却笑不出来了,他是这里的庄家,怎么敢有在庄家面前大放厥词说自己不会输?可笑,年纪不大,
气倒大得很!特别是那漠不关心的眼,看着就烦。
“你珍视她,所以怕输,承认就好,没必要嘴硬。”
“不是嘴硬,我不会输。而且我说过了,她不能被拿来当赌注。”
“我讨厌嘴硬的……”戴花青年已经把花从耳朵上取下来了,那是小朵的红牡丹,在昏暗的灯火下,显得分外地红。
瞧着这压抑的气氛,大锣鼓心里有些慌,他扯了扯宁熙的袖子,“劝劝你朋友吧,那戴花的公子,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