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过意不去。”
过新年了，小坏也
天荒打扮了番，穿上了崭新的银红袄裙，
发梳成了双环髻，一些碎发还用桂花油抹平了，到底
孩儿家
俏，耳垂上还各戴了只银杏叶耳环，漂亮得像观音菩萨跟前的龙似的，她怀里抱着个大漆盒，一蹦三跳地奔到床边，坐到小杌子上，手托腮，眨着眼看春愿。
春愿虽然看不见，但能听见，隐约察觉到小坏在看她，柔声问：“你是不是在看我？”
“对呀。”小坏甜甜笑，一派的天真无邪：“我在想，小姐姐拆了纱布，会是什么样的大美
？”
春愿苦笑：“也有可能是马蜂窝。”
小坏傲然道：“不可能，我爷爷医术极高，从没有失过手。”转而，小坏打开食盒，从里拈出块龙须酥，手托着，凑近了喂给春愿，笑嘻嘻道：“今儿过年，他们都在吃大鱼大
，可你却只能吃稀的，多可怜，这是我昨儿买的点心，可甜了，姐姐你吃点。”
“多谢你。”春愿吃力地张
，咬了些酥，她嘴里全都是苦药味，吃不出甜味，哎，所有在吃甜的、香的，在经历生的百味，可是小姐却孤零零地躺在棺材里。
一想起小姐，她就想哭，可是脸上抹着药，不能被眼泪冲了，于是，她想法子转移开注意力，轻声问：“小坏，你见唐公子了没？”
“他呀。”小坏大嚼着糕点，嘴里含含糊糊道：“他让我爷爷搞了一大桶牛
，现正在厨房里煮呢，嘁，到底多大的胃才能容得下，那玩意儿可珍贵了呢，有钱都寻不到地儿买，通常都是乡绅老爷家用来做点心，喝不完就
费了。”
正说着，小坏秘兮兮地靠近，一脸的好，眨
着眼问：“姐姐，你是不是小叔叔的媳
儿。”
“咳咳咳。”春愿被呛着了，捂着猛咳，忙摆手：“不不不，不是。”
小坏扁着嘴：“那他对你也忒腻歪了，昨儿我给你买了绣花主腰、肚兜和亵裤，他非要一件件检查过去，绢的不要，非要绸缎的，说是绸子的软和，你穿着舒服，要不是自家媳，能对你这么上心？”
春愿色黯然：“我只是他的
婢而已。”
小坏欢喜地拍手：“既然你们俩不是那样的关系，那我要给小叔叔当媳儿，我喜欢他。”
春愿顿时怔住：“为什么呀？”
小坏一派的天真无邪：“因为他长得好看！”
春愿不晓得说什么好，主动要了块酥吃，柔声问：“你家里就只有你们祖孙俩么？嗯，你爷爷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么个名字呀。”
“你是不是觉得难听？”小坏问。
“不不不。”春愿怕小坏生气，忙道：“我是想着，孩子都叫春呀、莺呀的，你这个名儿着实有有些不适合。”
“那有什么哩。”小坏耸耸肩，笑道：“我爹杀了我妈，把我
气死了，就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多少有些气恼，觉得我是坏种子，那我就是坏种子嘛，嘿嘿，爷爷虽然脾气很臭，但是心很好的，很疼我的，对了姐姐，我听你说话的音和我差不多，你就是顺安府的么？你家里还有些什么？”
“我……”春愿低下，“我是个孤儿，从没见过爹妈，世上只有阿姐对我好，可，可她被害死了。”
“啊！”小坏拍了下脑门，胳膊指向外：“你阿姐是不是棺材里的大美？今儿小叔叔和爷爷给她擦洗换寿衣的时候，我偷偷看了眼，她肚子上有个窟窿眼！”
春愿难过得身子都发抖，昨儿，她想要给小姐买些纸钱，不行；今儿，她想要给小姐守灵，也不行。
唐慎钰说的倒好听，你病着，若让你守灵哭丧，恐又要郁忿的加重病
，现在千万得仔细将养，
殓出殡这些事，就
给我和老葛。
小坏见春愿老半天没言语，好地问：“是谁害死了她呀。”
春愿愤愤地锤了下床，骂道：“是一白眼狼！”
谁知就在此时，门哐当声被从外推开，惊得春愿和小坏同时噤声。
唐慎钰两只手各拎了个冒着热气儿的大木桶进来了，他瞧着
奕奕的，笑吟吟地下朝外努了努，对小坏道：“你爷爷正找你呢，好像要你帮他拔火罐。”
“是嘛。”小坏急忙放下食盒，得得得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就听见外传来阵稀里哗啦的摔盘子砸碗声，紧接着老葛骂的声音扬起：
“小兔崽子，让你去王婶家过年，偷摸跑回来作甚！”
“叫你不要打搅春姑娘养病，你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瞧我不打死你！”
紧接着，小坏的求饶声响起：“我错啦爷爷，我这就走。”
唐慎钰抿唇笑，用足尖将门关好，他面色如常，甚至有些和颜悦色，拎起水桶，走过去倒浴盆里，望向床上的孩，命令道：“过来泡澡。”
“啊！”春愿慌极了，静等着男离开，可许久，都没听见他的脚步声，终于，她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