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过寝衣，温柔地替春愿穿上，笑着问：“所以，你还觉得老葛蛮横不讲理么？没有杀了小坏，已经是他极大的慈悲了。”
春愿没言语，叹了
气，挣扎着起身，将寝衣的带子系好，后肩膀火.辣辣的疼，她无法平躺着睡，也睡不着，便盘着腿，坐在床上发呆。
这而时，唐慎钰将刺青的物件全都搁置在架子上，脱了外衣和鞋袜，快速用冷水洗了洗，将竹榻拉到床附近，往上
铺好被褥和枕，吹了油灯，躺上去便睡。
屋里顿时陷
了一片漆黑，惟有炭盆里将熄的煤还发出些许火红的亮光，外的寒风肆虐，仿佛卷起院中的笼子，发出噗嗒噗嗒的滚地声。
唐慎钰翻了个身，背对着春愿，困道：“想要解手就喊我，我就在你跟前，小的上屋里的马桶，大的我扶你去外的茅厕。”
春愿稀里糊涂嗯了声，仍沉浸在方才的故事中，心里波澜翻涌，忙问了句：“大
，若是将来小坏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老葛？”
唐慎钰闭上眼，摸到身侧的匕首，无奈叹了气：“因与老葛的
在，这些事本官没法说与小坏，这几
你暗中寻个由，悄悄告诉她吧。”
春愿仔细忖了忖，摇了下：“我觉得，还是不要说的好。真相只会让痛苦，倒不如维持现状，在小坏的眼里，老葛是亲爷爷，虽然脾气臭，但还算疼
她，如今她有容身的一方院落，从爷爷那里学了安身立命的医术，将来还能继承爷爷的医馆，倘若她回到生父跟前，依照她父亲那个狠毒薄的样子，未必会对她好。”
唐慎钰唇角浮起抹笑：“知道么，方才但凡你有一丁点泄密的倾向，本官会立马要了你的命。”
春愿后脊背阵阵发凉，强忍住火气：“你、你告诉我这么多，竟是在试探我嘴紧不紧？”
“现在看起来蛮紧。”唐慎钰闭着眼，双臂环抱住，淡淡道：“京城里遍地都是
，你不经意一句话，若是落在有心耳朵里，你的顷刻间就会落地，而且由于你的倏忽大意，还会连累到你的上峰，切记，不要感用事，也不要同任何。”
“是。”春愿要切牙齿地点点，给这个做事，实在是太难了，她身子稍稍往前探了些，疑惑地问：“大，之前您说要我假冒小姐进京，将来要对付一个大物，那个，是不是您方才说的那个权势很大的太监？也就是小坏的亲爷爷？”
第25章 咱们什么时候走！
半个月后
若说最近有什么大事,忽然生起的时疫绝对算一件。
清鹤县的张县令民如子，早在腊月初就命工匠营造了大鳌山，除夕时又让在街市上挂了各色彩灯,还狠狠采购了些炮仗,专等着上元佳节这举行观灯、猜谜、放烟花,毕竟今年是新帝登基后过的第一个大节，可是得好好热闹一番,谁知邻近的留芳县前不久闹出了时疫,马县令紧急让封锁了城门，不许百姓外出，也不让外的进来,防止疫病扩散。
这不，张县令赶忙取消了上元节的灯宴,命衙役传告各乡、里、庄子，非必要不要外出,又命隔三差五在街巷上
洒烧沸的白醋，以作防治。
……
今儿是正月十五,早起时下了场雪，地上微微积了一层,晌午的时候太阳出来了,但也不怎么暖，天上灰沉沉的,胡旋风呜呜刮起来，眼看着又攒着一场雪。
上房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春愿穿着身素色袄裙,呆呆地坐在圈椅上,桌上的茶早都凉了,盘子里的点心一没动，她的上依旧缠裹着厚厚的白纱布，长发高高的在顶梳成个团髻，戴了朵小白花。
春愿手附上脸，今儿就是拆纱布的时候了。
时间过得很快，犹记得大年初一那，唐慎钰不到卯时就起来了，和老葛两个套了驴车，天不亮就带着小姐的棺材出城，说是埋在了西山的一处佛寺附近，把小姐安葬后，唐慎钰就收拾了行囊走了，一走就是近半个月，昨儿半夜才回来。
老葛说，唐大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她，见她睡得熟，没打扰，简单吃了几饭后，就钻在屋子里睡大觉，一睡就是一整，今儿晌午才起来，看来真是劳累着了，也不晓得他到底出去做什么了。
刚才听小坏嘀咕了几句：小唐叔叔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清减了不少，也晒黑了些，但不像刚来清鹤县时那般愁眉紧锁了，整个奕奕的，不仅给爷爷打了好多野味，还给咱们两个
孩子带了首饰和衣裳，哎，这么英俊又贴心的郎君，也不晓得将来哪家姑娘有福气，能嫁给他做娘子。
福气？不见得吧。
春愿不禁嗤笑了声。
这半个月来，她和老葛祖孙朝夕相处。
老葛不愧是昔年侍奉过皇帝，医术相当湛，在他的医治下，她身上伤病很快好转。
可老葛脾气也很
躁，多余一句话都不肯与她说，命小坏伺候她擦洗、更衣、如厕，也不让小坏和她讲话，防她像防洪水猛兽似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