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钰心里这会儿也是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他偷摸瞧去,陛下此时双腿稍分开,坐的笔挺,右手臂搁在炕桌上,板着脸,眉都拧成了疙瘩,而阿愿则跪在一边,正偷偷看他,眼睛哭得红肿。
唐慎钰越发不安了,难不成陛下真动怒了?连姐姐都不认了?
“哼!”宗吉用力拍了下炕桌,力气太大,青花瓷压手杯顿时震翻,茶水顺势流了下来。
陈银见状,急忙奔上前来,用袖子去擦桌子,笑着劝:“陛下千万保重龙体,凡事总有个解决的法子,此事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宗吉挥手,让陈银退下,他直勾勾地盯着唐慎钰,冷声质问:“朕当初翻过你的卷宗,就是看你从没有过拈花惹,还是有几分担当的正经
,所以特把留芳县的差事
给你,你做了什么?嗯?燕姑娘年轻不知事,容易被
哄骗,你也不懂事?”
唐慎钰一听这话,惊惶得忙伏下身:“臣知罪。”
“知罪?”宗吉攥紧拳,他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这唐慎钰哪里吸引
,冷冷叱道:“还是说,你为了加官进爵,故意哄骗讨好燕姑娘……”
春愿急道:“他没有。”
“你别说话!”
宗吉佯装生气,瞪了眼阿姐,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接着训斥唐慎钰:“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唐慎钰此时满冷汗,他不清楚皇帝到底和阿愿说了什么,但听这意思,皇帝还是偏袒他姐姐的,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他
上,那这就好应对了。
“臣该死,一切都是臣的过错,请陛下不要怪罪燕姑娘,她子单纯,又受了伤害,是臣趁虚而
,求陛下降罪。”
宗吉冷笑了声:“因为你的无耻行径,差点害得燕姑娘名声扫地,又差点害得朕谋算落空,你自己说,该怎么给你降罪!”
这时,门守着的夏如利笑着上前,“陛下,唐大
多年来忠心耿耿……”
“闭嘴!”宗吉剜了眼夏如利,抓起空罗汉杯,直朝唐慎钰的狠掷去,砰的一声,就将唐慎钰额
砸出个浅浅的红痕。
唐慎钰也不敢去揉,他晓得,这回犯了皇帝的忌讳,肯定会降罪惩罚,但不晓得是毒打还是降职。
唐慎钰狠了狠心,索豁出去了,动手将玉带解开,将官服脱下,叠好后,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他就这般穿着中衣,跪伏在地,等着天威。
“你倒自觉。”
宗吉嗤笑了声,有两分满意唐慎钰“辞官”的行动,但还是没有彻底解气,他冷着脸:“来,给朕杖打这畜生。”
春愿听见这话,顿时慌了。
而夏如利一开始有些急,刚准备再次求,转而一想,总要让皇帝把这
气出了,且顾着燕姑娘的面子和心,皇帝应当不会真把唐子的官撸了。
想到此,夏如利急忙奔到门,唤了两个亲卫军,暗中使了个眼色,并摸了摸下
。
“打!”宗吉站起来,怒喝。
那两个亲卫军得到命令,一左一右站在唐慎钰跟前,他们没有带廷杖的法棍,便拔了刀,用刀鞘打,御前伺候的都是
,且都有一套廷杖的“规矩”,譬如传令的内侍官摸下
,那就是告诉他们,手下留
,只是做个表面功夫,可若是挠挠耳朵,那就意味着直接打死。
相互换了个眼色,那两个亲卫军便扬手,开始打。
刀鞘风频频响起,砸
啪啪声一重叠着一重。
唐慎钰跪得端端直直的,唇都抿白了,冷汗顺着侧脸往下.流,身子随着被打而一下下地微微往前倾,就像水波往前涌般,很快,他的背就见红了,不多时,单薄的白色中衣就被抽打烂了。
“别打了。”
春愿简直心如刀削,她晓得求宗吉没用,于是狠了狠心,也不跪了,直接冲上去,攘开左边的亲卫军,侧面抱住唐慎钰。
顿时,宗吉和陈银等吓得惊呼,忙喊另一位卫军停手。
右边那个亲卫军才看见,也是吓了一跳,没收住手,刀鞘生生打在了春愿右边小胳膊上。
“嘶--”春愿只觉得像皮开绽了般,眼泪都疼出来了,她没顾上检查自己的胳膊,忙去看唐慎钰,老天爷,他后背简直血
模糊,没一块好地。
“你没事吧?”春愿都不敢碰他,担忧地问。
“阿姐!”宗吉气得冲上去,一把拉走春愿,心疼得抓起她的胳膊查看,阿姐皮
,又白,这一刀鞘下去,小臂红了一片,都隐隐渗出了血丝,“你这是做什么啊,万一打到你的
可怎么好。”
“我,我。”春愿低下,不晓得怎么说,只是掉泪,她晓得自己可能冒失了,冲动了,也晓得宗吉只是要教训一番大
,可她就是……舍不得。
“哎!”宗吉气得连连摇:“罢了罢了。”他环住哭成泪
儿的阿姐,厌恶地瞪着唐慎钰,这厮全然不顾自己后背的伤痛,担忧地望着阿姐,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