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腰

子好了。裴肆，这个名字不错。”

从那起，他有了名字，而因他的缘故，秦王给他母亲编造了个良身份，收为侍妾。

他没有去幽州，而是被义父送去长安的相国寺当了和尚。

义父让暗中叫他读书习字、骑马箭，通过书信教他成长，告诉他母亲的近况，说母亲生了个儿，很喜欢府里安稳富裕的子。

再后来，他就在相国寺和郭太后“偶遇”，紧接着进了宫，这么多年来假扮太监，提心吊胆。

如今，再也不用担心了。

因为他变成了真太监。

裴肆轻声啜泣着，算算，他六岁离开金陵，已经有近十九年没有见过母亲了，渐渐也忘记了母亲的模样。有时候实在思念，便给义父寄去的信中，多问两句母亲和妹妹，回信也只是淡淡提一句，她们都好，紧接着就是训斥：大业为上，儿私先搁置在一边，将来自有团聚之。

末了，又补了句：肆儿，你的功劳如此巨大，为父将来定封你为王。

止疼药的药效散了，裴肆只觉得伤好像又流血了，太疼了，他死死咬住被子，最后又咬住胳膊。

义父说，儿私先搁置起来。

他有过么？

没有，他就是个怪物，没有好、没有自尊、没有喜怒，他被万唐慎钰之流视为洪水猛兽、被皇帝视为刀剑、被太后视为玩物。

而这辈子仅仅的，唯一一次为自己做了一次决定，敢由着自己放肆纵一次，就是和喜欢的在梅林小院的一度春宵，而这又恰恰是不可说的、不能说的、不敢说的。

这辈子，活的有什么意思？

裴肆掐住自己的脖子，他想结束这种漫长无际的痛苦和屈辱。

窒息感瞬间传来，他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回想起小时候与母亲在江上的子，耳边响起母亲用吴音唱着采莲曲。

转而，他又想起在那天大雨滂沱，那个小姑娘撑着伞走过来，遮在他的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