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忙问:“那位姑娘您认识么?”
“没事。”
唐慎钰心里发酸,强咧出个笑。
说不难受,是假的,明明他们两个都有机会脱身。但绍祖他们并不知道阿愿是假公主,更不知道阿愿现在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
若是他把真相讲出来,绍祖定会自责,说不得还会冒险回京,潜宫中救阿愿。他绝不能再让兄弟们为自己犯险了。
这时,薛绍祖察觉到大眼睛不太对劲儿,茫然无,他试着在大
眼前晃了晃手,惊愕地发现大
竟没有反应,“大
!您、您的眼睛……”
“看不见了。”唐慎钰一笑,艰难地挥挥手,“没多大事,眼睛看不见,耳朵还能听见,万幸手脚还能动,老天待我不薄了。”
薛绍祖见大如此沉稳平静,越发心疼。
大他得知身世、被最亲近的
背叛欺骗、妻子被囚、他自己
陷囹圄,险些被阉
折磨死,寻常男
若是遭遇一件,不说自我了断,怕是就此消沉堕落,大
却如此轻描淡写,他的心得百炼过多少次,才能成这样的钢哪。
薛绍祖垂泪哽咽,“大夫说您中了好几种毒,属下猜测,您眼睛看不见,说不定就是这个原因,等到了潞州,找到老葛……”
薛绍祖抿住唇,不敢再说了,大是非恩怨分明,早都和那些逆贼断绝关系往来了,必不愿去潞州。
“对不住啊大,是我擅自做主,”
“别这么说兄弟。”唐慎钰吃力地抬手,依照声音,去寻摸薛绍祖的手,含泪笑道:“若不是腿脚不便,我必得给你磕个,感激你和各位兄弟的救命大恩。我已经被陛下厌弃废黜,以后没有大
了。我小你几岁,你叫我唐老弟便好。”
“这怎么成!”薛绍祖反握住唐慎钰的手,“不论何时,您永远是属下的官长,若没有您,属下现在依旧是个蟊贼,哪里有吃上官粮的一天。您不知道,如今京中都在传‘潞州五忠义’,说的就是咱们三十余去,最终五
还的事。前几
太史公专程找到我,详细地问了我细节。我也没想到,我将来竟可能有记
史书的一
。”
薛绍祖眼里有光,他顿了顿,劝道:“这次您就算怪我,我也要将您带去潞州。”
“去,当然要去!”
唐慎钰紧紧抓住兄弟的手,眼坚定。“葛春生那老家伙还欠我的救命恩,他必须还回来!他必得把我的毒和眼睛治好!”
唐慎钰蹙眉,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他刚才发了疯似的想返回京城,营救阿愿。可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个废,怎么去救!所以,他一定要尽快治好伤,哪怕眼睛好不了,胳膊腿脚也必得好起来,到时便是摸瞎滚爬,也得去救阿愿。
看裴肆那晚在地牢吃醋发酸的样子,那条毒蛇似乎……真的上了阿愿。但这次阿愿为了救他,谋算了裴肆,以那条毒蛇睚眦必报的
子,必会报复回来的。但依绍祖方才所讲,裴肆当着众
的面说阿愿是他老婆,不惜翻脸火并也要带走阿愿。
大抵,裴肆不会杀阿愿,但却会……
唐慎钰不敢想,阿愿会遭遇怎么样的折磨,他此刻简直心如刀割。
他要去潞州见赵宗瑞和夏如利,一定要问他们有关裴肆的一切秘密,秦王培养了裴肆这么多年,难道就这么放心安心?若没猜错,赵家父子手里,肯定有裴肆的什么把柄。用此把柄
迫裴肆放
,未尝不可!
以上,是基于阿愿还活着。
若是阿愿没了……
唐慎钰莞尔。
这辈子,他曾功成名就,也曾潦倒被囚。他该做的事,业已做完,该报的恩,也全都报了。
可以说,这世上已无牵挂,也没有什么遗憾,所思所念,所放不下的,也惟有阿愿一而已。
若是阿愿走了,那他也跟着走,没什么好说的。
唐慎钰嘱咐薛绍祖,“联络一下咱们在京中的兄弟,帮我给黄忠全公公递封信,让他想法子确认一下,公主是不是还、还活着。”
“是。”
唐慎钰还晕乎乎的,问:“现在外形势如何了?”
薛绍祖摇道:“长安依旧灯火马龙,瓦市歌舞照常。快到清明节了,新
已经长出来了,陛下怕
心动
不安,让宣德郡主办马球会,热闹的很。”
唐慎钰色黯然,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蹙眉问:“那外战事怎样了?”
薛绍祖长叹了气,掀开车帘子朝外看了眼,道:“咱们一路往南,途经长顺战场,尸横遍野,野狗野猫刨开坟包,分食士兵死尸。大量百姓携家带
出逃,朝廷征不到兵,就强行把
户家中的老
抓走。
战之下,易滋生腐败剥削,地方官吏简直变成了饕餮,借着朝廷征兵征粮的政令,十倍百倍勒索威
百姓。有些
无法忍受,自绝于道路,有些
听说赵宣旻和赵宗瑞父子
民如子纷纷往幽州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