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脸上的色,正襟危坐道:“陈巡抚,我也不再说其他客套话了。”
滚你的客套话,陈毛生心里骂着闻瑎。
“县衙最近可受理过什么案子?”
闻瑎手指轻敲桌面,清脆的声响让陈毛生心里一惊,他低眉垂眼:“大,最近没有。”
“是吗?是未曾受理,还是不受理呢?”闻瑎有些探究的询问,手指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下了。
他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含糊地敷衍着闻瑎,好在这位闻大没有
究。
陈毛生如今三十有七,是陈向坤的堂哥。不过说是堂哥,其实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但因为他认识几个字,上过几年学,得了陈向坤的青眼。
也因为替陈向坤办事,家里才逐渐富裕了起来。可以说他这巡检的职位也是陈向坤捐钱捐来的,说白了就是花钱往这里安排了一个细作。县衙里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陈毛生的言传到陈向坤耳朵里。
陈毛生在巡检这个位置上已经了快有十年了。最开始他也曾害怕过他这种做法会不会被县令知道,然后受罪受罚,可
了一阵子他才清楚。这宜新县的县令算得了什么呢,再如何也比不过陈家。
这世道,没什么东西用钱摆不平;也没有那么多所谓的一心为民的好官。用不了多久,这位新县令的真面目就该露出来了,陈毛生心里
恻恻地想。
闻瑎又变回那种温温和和的表,说出来的话让陈毛生无语了好一阵子:“陈巡检,我在来这里的路上做了很多功课,想着到底要先请教谁最好。刚才在大堂上一看到你,我就觉得亲切,所以就下意识出
让你留下陪我聊聊了。”
闻瑎又东问西问了一些问题,直到问到陈毛生哑无言,但是这些琐碎又详细的问题又让陈毛生模糊了自己刚才的判断。
两的谈话不过一刻钟就结束了。
陈毛生几乎是在谈话结束的瞬间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好似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击着他。这位闻大是真的知道些什么,还是新手上路,所有东西都想问个清楚。
真是受够了,他怎么感觉新来的县令是个傻子,刨根问底,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乌的
——规定。他又不是制定法律的
,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闻瑎注视着陈毛生的背影,了十年的巡检,连大齐律都不慎清楚吗。
陈毛生走出县衙大门的瞬间,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晦气地啐了一,新春第一天,老子不仅没能一觉睡到自然醒,还得又像一条狗一样
颠颠地满怀感恩地被别
使唤来事换去。
离开宜新衙署后,他没有回家,而是毫不迟疑地直奔向陈家大宅。
此时太阳已经比殷君馥赶路时更炙热明亮了,阳光到身上有
暖意,他抖了抖肩上的积雪。
他刚才所占位置的上方有一处枝丫不堪重压突然弯了腰,殷君馥不想发出太大动静,便没有躲开,这一团雪不偏不倚恰好把他砸了满怀。
闻瑎踱步来到县衙内院,这里就是她以后的住处了。
她正要推开房门,忽而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该出来了吧,其他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