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春明点了点,“这是萧家,当今太后的娘家。走吧,我们进去。”
闻瑎跟在他身后,走进萧府大门。闻瑎扫视着萧家,庭院楼台,这么一个大家族,怎么如此静谧,连引路的小厮侍都没有,除了他二
的脚步声,闻瑎甚至能听见风吹树动,流水潺潺之音。
“看来你也发现不对劲了。”方春明整了整衣服,侧对闻瑎小声说道:“萧国舅今
死了。”
闻瑎:“萧博崇死了?”
萧国舅本名萧博崇,是如今太后萧葭的大哥。萧葭是庶出,与先帝的上一任皇后乃是同父异母的姊妹,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姨母。
最近的京城不是很太平啊。闻瑎看着富丽堂皇的萧家大宅,眸中满是惊诧,萧博崇死了,他的去世会引发什么样的惊天波澜,谁也无法预测。
她虽是七品官吏,但是作为京官,老师又是正二品的兵部尚书,即便她现在没有这权利漩涡之中,即使她有心想要逃避,但也清楚地知道这一天不会远。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现在。
秋风微拂,送来阵阵桂花清香,方春明看着远处的桂花树,语气中没了平不正经的模样,“萧博崇是被
发现死在家中,皇上知晓此事后,便命大理寺彻查此事。”
“不过,”方春明扭看了闻瑎一眼,“袁瞻那家伙居然没有带你来。我看他的样子,分明很是喜欢你。”
他自言自语着:“也对,这案子说棘手也不棘手。要是结果让圣上、太后满意,自然少不了奖赏;要是两不悦,乌纱帽不保还是小事,小命也难说。啧,我这不会是好心办了坏事吧。”
但方春明的声音一点也不小,反而似乎是让闻瑎故意听见一般。这句话似乎是无心的提醒,又像是警告。
不过,闻瑎听见这话并没有生出任何害怕之意,反而饶有兴趣地掀起眼皮,若有所思地看着方春明,挑了挑眉。
方春明的这句话的似乎是在说调查这件案子的官吏,但是很明显,棘手是对闻瑎而言,小命可能不保也是对闻瑎这个小官而言。
若是方春明提前说明要带她来的地方,或者将萧博崇死亡的事告知于她,那么闻瑎定是不肯跟着他来的。但是方春明没有,而是等两
都走到萧府内了,几乎没有返回的余地了,他才说了这么一番话。
她暗自思忖,方春明是现在才知道这件事不妥吗。她可不认为能当上大理寺寺丞的会如此愚笨。今
方春明的举动似乎和他一贯给
的形象一致,但是细细思索,确是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闻瑎只是大理寺一名低级官员,虽然直属上司是袁瞻,但是和她一样都是袁瞻下属并直接接受袁瞻任命的评事,并非自己一。
何况,方春明表面上看起来与袁瞻关系不错,而且对自己很是熟稔,甚至私下和她吐槽袁瞻以及一众大理寺官员。但是,方春明似乎只会在自己面前出现这番举动。
这辈子她活到现在,闻瑎唯一不会怀疑的就是自己的记忆力,若是她没记错,甚至连自己职大理寺时,都是这个四品的大理寺寺丞装作普通官员的模样来给自己引路吧。
闻瑎尚有自知之明,她不过是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能有巨把自己掀翻沉
海底,根本不可能和宦海里沉浮多年的
相比。
没有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
如此友善,所以从一开始方春明偶遇自己,并且快速以熟
自居的时候,闻瑎就留了个心眼,她没有完全怀疑此
,也没有完全相信此
。
可今这种
况,却
着她不得不把
往坏处想了。
细数过往她和方春明见面的场景,每次都是此满面笑容地和自己
谈,方春明在慢慢误导自己的认识,让她觉得两
之间的关系不错。
只是,闻瑎看着满脸苦恼的方春明,垂下眼皮,他为什么故意把自己拖到斗争的漩涡之中。
闻瑎自认为她最普通不过,别把心思打到自己身上来,绝非因为她自己曾是探花。闻瑎眸中染上浓墨般的黑色,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她的老师。
但若是这些把主意打到老师身上,她可不依啊。
闻瑎嘴角含笑,眸却愈发冷,方寺丞,你上面是什么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已是黄昏了,天色暗得很快,天空中已不见多少亮色了。
在方春明“自言自语”之后,两之间的气氛和周围寂静的环境融为一体,彼此都缄默无言。
两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穿过连廊后,声音逐渐嘈杂了起来,闻瑎也看到了一间通亮的屋子,周围围着很多
。
这时,方春明突然出声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亲昵和歉意。
方春明拍了拍脑门,有些懊恼地说:“真是的,闻瑎,要不你现在回去好了,我再给你放几天假。到时候我亲自给袁瞻说,不用怕他会责罚于你。”
闻瑎假笑,方寺丞,现在再说这话似乎已经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