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满腹理想的师兄,怎么升官以后变得狡猾狡猾的。
但转念一想,也好,这才能护得住疏议司,才能在官场走得远。
师兄变了,她也变了。
韩成则收起狡猾的笑容,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欧阳意煞有介事地摇摇,语气沉重,“师兄啊,你变油腻了。”
“油腻?”韩成则摸了摸脸,又看看手,陷了自我怀疑,“我早上明明有净脸呀。”
欧阳意吭哧一笑。
美勾唇,秋水般的眸子会有光,细长的眉舒展,像春
新芽,给
如沐春风之感。
韩成则见状,看着她,“难得博意师妹一笑。”
想起他这师妹平最怕与高官接触,今天竟能和四品侍郎吵架,有感而发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不妨跟师哥说说。”总觉得意师妹和以前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恰在此时,前传来顾枫低低的惊呼。
仓库许多排书架,分门别类放着户部账册,另外还专门辟出一个显眼的角落,摆着几个小箱子,打开,全是金银、铜钱。
霎时满室生辉。
顾枫取了根金灿灿的金条,不释手,“难怪库房不让
随意进出。”
说罢又取了几枚铜钱,都是簇新发亮、未在世面流通过的新钱,铜钱上所刻年号却有些杂,再看金条底部也都端正地刻着年号和期。
郭准介绍,“这些钱都是历年铸造局送来累积下的样品,既不好私库,也不能融了,只能这么摆着。”
“想不到户部还挺清廉。”顾枫嘀咕。
这么大一笔现金放这么多年没窃取。
郭准得色道:“库房是本官管理,出不了纰漏,你们随意参观。”
欧阳意语带抱歉地对师兄道:“适才失态,是我太躁了,急于求成。尹恩死于一场被伪装成意外的谋杀,让我有些不好的联想。”
“你是想说黑蝠团?他们最擅长制造意外猝死案。”欧阳意加此案调查,就等于疏议司加
,韩成则拍拍她的肩,像哥哥关心妹妹,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为兄陪你好好查。”
欧阳意“嗯”了声,低垂眼眸,仍有些茫然。
前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郭准不停说着:“我们户部章法严格,经手的钱财以万两计,庄尚书三令五申要我等管好自己的手……”
“这里最值钱的不是那些金银钱币,是大部分的账册……在那儿,木盒装着,它们记录了大唐历年来的财政,重要
就不需我赘述了……”
“尹恩是不错的下属,十几年来,一直将库房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凡我要取用哪本账册,他都第一时间送来,这里就跟他的家一样……”
“盒子部分被撬过!”顾枫清脆的声音响起。
“什么什么?!”郭准一惊,忙过来查看。
盒子小而致,密封
好,安装了金属卡扣,需要以特殊的手法开扣,颇有点像贵
们的首饰盒,很简单常见的设计,掌握关窍的只要拨一下就能开。
但平时没接触过的却要掰半天。
“卡扣处有明显磨痕。”
顾枫说罢,郭准端起一个有磨痕的盒子,拿到门光亮的地方左右照看,果见到卡扣与盒身连接处严重掉漆。
“这里也有!”
“还有这个!”
欧阳意和韩成则也随后都发现了有问题的木盒。
“有试图撬开这些盒子,从刮痕来看,最后都用上了匕首之类的利刃。”欧阳意道,“
室之
很可能是凶手,而尹恩把他抓个现行。郭侍郎,这次您帮了我们大忙了,请清点一下这里是否有遗失或损毁的账册?”
库房重地被擅闯,这事可大可小,郭准是最紧张的那一个,好在他平并不偷懒,心电急转,将账册名目都默数了一遍,方道:“……我也想知道谁是凶手,但是……目前为止每样东西都完好无缺……”
韩成则问:“你确定吗?”
郭准左右张顾了一番,点点。
东西没丢,反而更令担忧,说明凶手知道他们会调查库房,反而将偷走的东西送回来了?
“说不通啊,这里如此多金条,嫌疑都看不上吗。”顾枫也有点纳闷了,“嫌疑
大费周章地进来转一圈,图什么?”
欧阳意转而对郭准露出一个微笑,“这些损之盒皆为证物,烦请郭侍郎和我们办个手续,证物移
疏议司。”
郭准犹豫,“这……”
恰在此时,梁怀仁到。
欧阳意见到颇惊讶,“可是夫君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
梁怀仁行色匆匆,见到欧阳意先是行了一礼,中称呼“夫
”,继而又腰身一板,朗声道:“久推官接旨!”
韩成则和顾枫面面相觑,户部诸也感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