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上,他不觉得这是大事,哪怕跪在底下,色也倨傲地很,毕竟上那个,是他的太子表哥。
可太子的心绪全不在这上,他昨晚又做梦了。
与上次不同,此次不是看不清面容,而是兰时,真真切切的让他看清楚就是兰时。
太子妃甄选,兰时也在,一众贵聚在一起,可他只看见了兰时。她着淡紫色的直袖褙子,同色系的三裥裙。于园中亭亭玉立,彼时木槿满园盛放,难及兰时三分颜色。
太子其实并不喜欢三裥裙,他总觉得那裙子限制行走,越发显得子小家子气,可这裙子穿在兰时身上,却并无任何不妥,动静皆宜,宜喜宜嗔。
等他醒了,仍旧记得那裙子的样子,褶皱纹理,乃至裙摆上闪着细光翩然欲飞的蝴蝶。
在他脑海中都格外清晰。
在他梦中,兰时成了他的太子妃,远在北境的卫国公,拿出了北境军半数兵权做嫁妆。
明明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可他觉得梦里的自己并不开心。
还不待他细看兰时的表,他便醒了,也无从探知兰时是否同他一样。
梦里的种种细节都太过真实,真实到他觉得那便是未来。
娶兰时,这事他之前从没想过。
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他都从没想过她会嫁。
如今这么一琢磨,兰时已然十六了,放在一般官宦家,也的确到了议亲的年纪。
“殿下。”下首的刑部尚书代呈罪状,心里也发虚,一是沈相,一
是太子,这两
都不好开罪。
但还是硬着皮稳住声线,尽量公事公办道:“文振对其罪状供认不讳,按律应刺配登州,但顾念未出
命。”
刑部尚书话未说完,便被太子殿下打断:“不必念及,大凉律法完备,按律处置便是,此案竟兴师动众,劳动六部,也不必缓办,即可施行,不许任何求
。”
若不是兰时,那沈初霁必定是要出事的,若是兰时避不过,那今兰时焉有命在。
文家清白之家,出了这等菅
命之徒,还想被顾及,这是藐视律法。
若此后都觉沾亲带故便可效法此子,岂不是要天下大
?
堂下的文振没料到这番变故,听到太子殿下的话,登时傻在堂上,反应过来后不顾一切往太子脚边扑,涕泗横流的模样真是没半点世家子弟的风度气概,竟还不如那章台走马的沈初霁。
不择言地径直朝向太子殿下哭求,“表哥,我可是您的表弟,您可不能不救我啊。”
太子眼一横,气势骇,“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你凭什么能逃脱,文家清白累世,便教出这般子弟吗?”
“表哥,祖母说你定是会救我的表哥,姑姑在事时最疼的便是我了,表哥,你想让姑母在天,唔,唔唔!”
太子身旁的内侍官即刻着把他嘴堵了拖下去。
刑部尚书见识太子殿下决断,心生敬意之余赶忙告罪退下,得了太子殿下准话,可得紧赶着将这事办了。
不若等文太傅闻讯赶来,或许又是一番变故。
太子殿下虽是铁面无,但也并没有六亲不认,对于这个外家,他还是想看在外祖父和母妃的面上拉一把,沉声吩咐道:“常保,奉孤的令去文府问责,好好的儿郎长于内宅
之手,荒唐成什么样子了。差
去兖州接外祖父回来镇家安宅。”
三位舅父在朝堂如何此先不论,若是文家不想因此断送,还是得有个明白理事。
作者有话说:
皇后:这还是我的不对了?
第章 笳声
兰时她,想家了
太子殿下的训诫,自然是没敢不听的,但那是文府,太子外祖家。
常保回来时,形容狼狈,鲜红的内侍服上被抓出好几道印子。
旁的他都能挡回去,可当时扑过来的是文老夫
。
虽说这续弦老夫并非太子亲外祖母,但到底是文家长辈,躲了没躲开。
“越发不成样子了。”太子殿下按了按眉心,转而问起,“今兰时来过没有。”
常保在一旁,比方才压得还低,声音细小而清晰,“姜娘子还未过来,许是在仁明殿被绊住脚了。”
没来?
太子殿下的脸色比方才还差,这是在与他赌气么?
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不来便不来,他堂堂太子自然不与一个小娘子计较。
他心里暗暗记着时间。
又过了八,小娘子姜兰时一步也未曾踏
东宫,连他平
去仁明殿请安都不曾见到兰时的面。
第九,是太子殿下难得的休沐
。
太子殿下早早便起来了,于镜前收拾齐整,月白滚云纹领衫外罩天蓝绫罗对襟衫,如魏晋名士,举手投足之间潇洒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