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傍晚,太阳从红墙绿瓦上一点一点落下,如同一只坠落的金乌。
同一时刻,章台宫中,大总管给陆清玄递上一盏茶。
大总管说:“今便是上元节,陛下是否要出行,与民同乐?”
“就留在行宫中。”陆清玄批阅完最后一封奏章,搁下笔,“朕今要好好歇歇。”
大总管应是,命小太监们搬走奏折。
夕阳斜笼下来,陆清玄容色平淡,眉宇间却略有倦意。
他静坐了一会儿,起身道:“去看看娴妃。”
众应是,须臾,步辇备好,他乘坐步辇到达长秋宫。
天气寒凉,他穿过长廊,宫为他掀开门帘。一阵裹挟着幽香的暖风,顿时扑面而来——长秋宫烧了地龙,暖烘烘的。
夏沉烟背对着他,坐在不远处的窗前,正在凝望窗外的落。
她今穿了一件窃蓝色的衣裳,形单影只,像一只倦怠的猫儿。
侍立在大殿的宫们看见他,行了个礼,想要向夏沉烟禀告他的到来。
陆清玄抬手制止。
宫们退到一旁。
陆清玄慢慢走到她身侧。
夏沉烟像一只敏捷的猫,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
她合上棋谱,说道:“陛下来了?”
陆清玄“嗯”了一声,垂睫看了一眼棋谱,又把视线移到她脸上。
“在看什么?”他问。
“在看薄西山。”
“很无趣吗?”
“还行。”
“今是上元节,要不要跟朕出去玩?”
夏沉烟抬眸看他。
陆清玄对上她的视线。他的目光很安静,像瑰丽的冬湖泊。
夏沉烟说:“要。”
夏沉烟语气十分平静,但陆清玄觉得,她应该是有一些开心。
……
一个时辰之后,夏沉烟换了一套衣裳,上戴了帷帽。
陆清玄则唤来中郎将,吩咐他部署周边防卫。
外寒风凛冽,冷风像刀子一样,直往
的袖
和领
里刮。
夏沉烟走出大殿时,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陆清玄站在她身侧,几乎立刻就发现了。
他对宫说:“给娴妃披一件大氅。”
宫应是,去内殿取了一件大氅,为夏沉烟披上,又替她绑好系带。
陆清玄耐心地等待,见她拾掇得差不多了,才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朴实无华的马车“轱辘轱辘”驶出西山行宫,无数的侍卫在暗夜中随行。
大总管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暗暗纳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