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说。
宫
应是，鱼贯而出，阖上寝殿的门。
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熏笼中火光摇曳，映在他脸上。
他垂眸为她擦拭
发，修长
净的手指小心穿过她发间。
他动作略有生疏，而后逐渐熟练。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陆清玄一边擦拭，一边问道。
“好多了。”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唤你喝药。”
夏沉烟应好。熏笼中炭火安静地燃烧，陆清玄一边擦拭，一边面露思索之色。
夏沉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没有打扰他。她闭上眼睛，隔了半晌，听见他说：“沉烟，我想把这些妃嫔都放出宫去。”
夏沉烟睁开眼睛。
他低望她，眸色安静：“你觉得如何？”
夏沉烟说：“……我当然觉得很好。陛下记得多给她们一些赏赐，抬一抬她们的身份。”
陆清玄：“好。”
“大臣们会反对吗？”
“你无需担心，我明
便下诏书。”
夏沉烟点，陆清玄怕弄疼她发顶，稍微松开拭发的手。
夏沉烟重新闭上眼睛。
宫端药进来时，陆清玄以为她睡着了，他擦了她的发，把帕子放到一旁，正要唤醒她，却忽然听见她问：“陛下兴起这个念，是因为今的事吗？”
她的眼睛还闭着，身上穿着净的寝衣，面容平静。
陆清玄望着她的脸，帮她把长发拢好，搭在她肩，低低“嗯”了一声。
他本来从未在意过后宫的
子，今夜里，看见她在秋风中打寒颤，他忽然就不想再让她跳到水中去救了。
也不想再看见这些，他从小就司空见惯的纷争。
……
第二，夏沉烟醒得比较晚。她醒来时，听见太后一大早就遣慰问她，她还收到了李安淮的谢礼——李安淮没办法进景阳宫，只派送来了礼物。
夏沉烟把这些事务一一处理好。她想到众妃都要被遣散出宫，又让传来庄美，和她闲聊几句，赏赐了几本医书。
庄美已经听到了风声——早朝结束后，陛下就传
拟圣旨。消息像是长了脚，飞快传遍阖宫上下。
从听见消息，一直到现在，她心中震惊、激动又茫然，当她接过夏沉烟赠送的医书时，这种复杂的心绪攀升至顶峰。
“你不想出宫吗？”夏沉烟问。
“不是。”庄扶柳立刻说。
她担心夏沉烟猜忌，连忙说道：“妾身对陛下的恩旨感怀于心。在宫廷之中，妾身的医术没有施展的余地，妾身想济世救，使百姓免于灾厄……”
夏沉烟点，“你定能得偿所愿。”
她的话语很简单，庄扶柳心中的复杂
绪却倏然一散。
她恭恭敬敬地朝夏沉烟行了礼，被宫引出景阳宫。
含星说：“庄美的心
真是难得，那两个司徒家的昭仪，都守在景阳宫外，想求陛下收回成命呢。”
“陛下回来了吗？”
“没有，陛下还在前朝，似是有事与大臣协商。”
夏沉烟颔首，独自用完膳，陆清玄回来了。
他仍旧穿着玄色朝服，眉目清隽，仪态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