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嫔听了这话不无醋意,“姐姐信任多贵仿佛比我还多呢。”
令妃含笑道:“因为你是我的好妹妹呀,哪怕不刻意叮嘱,你也会为我尽心尽力的,是不是?”
这话说得庆嫔方才熨帖多了。
等送走令妃,庆嫔便带着侍绿萼去了一趟阿哥所,实在无甚可看之处——小家伙们都在打呼噜呢。
代了一番
娘们要额外留,回
会多给赏钱,庆嫔便百无聊赖出来,“多贵
现在做什么呢?”
宫里一下子冷清不少,都没个说话的地方。
绿萼秘地道:“婢方才瞧见小桂子和几个太监到御膳房搬东西呢,要了好些生
,什么牛排羊里脊猪肋骨,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难道多贵还吃生食?庆嫔下意识想起蒙古
原上那些茹毛饮血的传闻,感到
皮发麻。
本待不加理会,奈何好心还是盖过恐惧,庆嫔便随着绿萼来到永和宫前,还没叩门就闻见里传来
飘然而袅的香气。
这是……烤?
怎么还带自己烤的!
虽然秋狝的时候也经历过篝火宴,可那大半由太监和侍卫们代劳,嫔妃只要舒舒服服坐着等吃就行了。
这个多贵可真能折腾,不怕把房子给烧了?
庆嫔可算找着了正当闯的理由,遂肃着脸推门进去,哪知郁宛见了不但不心虚,反而热
地招呼,“姐姐也来了?正好,我还怕这些
吃不完呢。”
庆嫔惊地发现兰贵也在,这个钮祜禄氏一向最老实
的,怎么也跟着胡闹?
钮祜禄氏羞涩地笑了笑,赶紧拿手绢抹去嘴唇上的油,小跑过来行礼。
庆嫔讶道:“你这……”
实在跟印象中不搭。
钮祜禄氏当然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在家中很少吃,故而郁宛一说她胃里的馋虫就犯了——别看钮祜禄一家顶着太后母族的名
,她们这种旁支跟正儿八经的嫡裔不能比,她爹也不是长袖善舞的,又没得着肥缺,领回来的银子也就那点微薄俸禄,一个月能吃上两三回
就不错了,牛
更是只有颁金节才能尝到,还得先紧着她几个兄弟的份。
庆嫔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感觉她也不瘦啊,怎么还总饿肚子?
郁宛拎着一串羊里脊过来,爽朗地道:“庆嫔姐姐你这就不懂了,吃才不容易发胖呢。”
主食之类的碳水才是罪魁祸首,打从郁宛明白这个真理,她再不去刻意亏待自己的胃。
庆嫔本来对腥膻有点抵触,然而已到了嘴边,只得赏脸轻轻咬上一
,这下可惊住了——这
半点都不膻!
郁宛又递给她一挂铁签串着的物事,“你再尝尝这个。”
庆嫔皱眉看着那坨不认识的,滋滋冒油,瞧不太出是什么,架不住盛
难却,只得试着尝了尝,只觉那一点微焦的油脂几乎要在
中化开,沿着食道融
五脏六腑中去。
郁宛这才笑眯眯地告诉她那是牛舌。
她知道庆嫔不待见动物下水边角料这些,觉得读书食之不雅,可凡事总有第一回——说不定试过之后很喜欢呢?试都不试就放弃那将是毕生遗憾。
庆嫔果然被这新的刺激给迷住了,郁宛又告诉她其他吃法,诸如撒点切碎的薄荷叶或者芝麻粒会更香呢。
由她这位老饕带领,庆嫔便迫不及待尝试起来,加之自己动手,比旁代劳更有成就感,付出了
力的食物往往滋味尤其美妙。
又见烤架旁簇拥着好几束鲜花,异彩纷呈,还引来蜂蝶阵阵,俨然将这小小的庭院幻化为鸟语花香的仙境,大俗即大雅。
庆嫔愣道:“这花也是你摘的?”
郁宛朝对面努努嘴,“兰贵帮的忙。”
照理御花园的花朵乃公家所有之物,摘了也可,可总归有些不够道义,更怕被告状,但兰贵
就无妨了,她是太后亲眷,谁能为这点小事为难她?
庆嫔听到此处,就觉得自己不能白吃饭不活,她也得做点贡献,因让绿萼拿钥匙回库房,取两瓶西洋进贡的红葡萄酒来——那酒颜色真就跟鲜血一般,红澄澄的漂亮极了。
郁宛没想到彼时洋酒就已盛行,倒是喜出望外赶了时髦,本想寻几个玻璃杯来配,实在找不到,大约这时玻璃仍是贵物,只得寻了几个白瓷杯来。
洁白杯身映着红酒
,色泽也挺诱
。
庆嫔先斟了一杯,惬意道:“这酒甜丝丝的,倒不怎么上劲。”
郁宛笑而不语,前世她第一次喝的时候也以为是果汁呢,后来才发觉不对,差点还尿了裤子——当然那时她只有十岁。
两忙着对饮起来,小钮祜禄氏尽着吃
,倒是顾不上的,无奈庆嫔太过热
,非得跟她也碰一下,好歹同住了那么些
子,得尽尽地主之谊罢?
小钮祜禄氏只能捧着杯盏,矜持地抿了小半。
郁宛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