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有品鉴美食的心, 赶紧推辞, “臣妾向来好吃懒做, 管吃不管动,这等事娘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完轻轻施礼,便带上新燕拔脚开溜——好险就被拉去做苦力,她才不信世上有这样轻省的活计,何况离端午还有好几天,恐怕粽子不见影儿,倒有一大堆琐事等她料理。
她才不肯上当。
到了正子,圆明园自是一片欢腾,侍卫们分成数队在福海比赛起了划龙舟,一个个中流击水斗志昂扬,气氛火热到极点。
眷们则腰间佩戴起装了各种
药香囊,据说可防蛇虫叮咬,胳膊上缠着五色丝,露出一截纤白皓腕,不经意间撩
心。又有跑到岸边放纸鸢的,趁湖上风大,将风筝高高扬起,若不慎掉到哪个侍卫身上,或能成就一段佳话——这当然是郁宛一厢
愿的想法,现实里清宫规矩严谨,她就没看到那个宫娥敢跟侍卫眉来眼去的,放汉唐或许有可能。
最倒霉的当属她自个儿了,都在外
玩耍,不管真高兴还是徦高兴,独郁宛不得不留在武陵春色忍受孤独之苦——昨儿贪新鲜吃了两斤多粽子,有火腿有蜜枣有咸
的,这会子腹内仍膨胀得不像话,爬都爬不起来。
请太医来诊断,杜子腾给她开了泻肚的药,但不知是那碗黑糊糊见效太慢还是郁宛本身抗药太强,总之那几个粽子这会子仍顽强地戴在她胃里,宁死不屈。
乾隆进寝殿时,郁宛正叫春泥动作轻缓地给她揉着肚子,见进门也顾不上避讳,她都难受得直哼哼了,哪还管礼数不礼数的。
反正她也没穿着赤色鸳鸯肚兜。
乾隆摆摆手命春泥退下,自个儿却坐到床边来,“让你别贪多嚼不烂,可算知道教训了罢?”
郁宛气结,他还有空说风凉话,还不是他提前叫送来,且是整整一大箩筐!
摆明了就是存心引诱。
乾隆:……怪朕啰?
“那糯米难以克化,你又不是不知道,谁叫你一气全吃下去的?永璂都没你这般胡闹。”乾隆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大闺
刚走,这边又是个不省心的,感觉当爹没完没了。
郁宛捂着肠子,在被中扭成一团,知道自己理亏,可乾隆一来就骂她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她也不想吃撑的,谁叫御膳房的手艺太好,送来的又正好合她味——难为皇帝记着。
乾隆面容稍霁,将被子拉开一条缝,大掌沿着缝隙钻进去。
郁宛惊呼:“您做什么?”
今天她可不能侍寝,说什么都不能。
乾隆看她誓死捍卫贞的模样,颇觉无语,“你不是说腹痛,朕来帮你揉揉。”
郁宛半信半疑,“有春泥在呢。”
谁叫皇帝将她贴身侍赶跑的?
乾隆不屑道:“她们那点力气管什么用,又是胆小惯了,对你就更不敢使劲了。”
说完便直接上手,隔着衣裳缓缓挼搓过去,跟擀面条似的。
郁宛本来想说皇帝也是盲摸象瞎胡闹,怎料几
过来,便觉得腹中咕咚作响,翻江倒海一般。
她赶紧起身,“您让一让。”
乾隆向帘帐瞥了眼,“屏风后不就是恭桶?”
那也不能当他面上。郁宛闹了个大红脸,就算叫乾隆避一避也不成,总归有那么点气味,有损她淑形象。
还是去净房更好。
遂匆匆下床,也顾不上行礼问安,一溜烟向走廊跑去。
等排净了秽物,郁宛才觉得通体舒泰,拿香胰子净了手,又结结实实撒了点熏香末子,确保自己此时跟仙无异,方高兴地回房去。
怎料春泥却说皇帝已回九州清晏批折子了。
郁宛:……要走不会早走,非盯着她出丑是不是?
果然狗男信不得。
但这会子郁宛也懒得生气了,从昨夜起的积郁一扫而空,立刻叫上新燕小桂子等开坛设宴,她要重新过节,端午五黄当然是必吃的——前世她老家的习俗,不知此地有没有。
所谓五黄,即溜黄鳝、黄鱼、拍黄瓜、咸蛋黄和雄黄酒几种。
春泥咋舌,“小主你又胡吃海塞呀?”
郁宛豪气云拍着胸脯,“不吃粽子就没事。”又没主食,想来撑不了。
小桂子是一颗红心向郁宛的,立刻忙忙地通知刘太监料理,务必要在最短时间里让小主品尝到这顿丰盛美味。
结果当天晚上,郁宛再度华丽丽地病倒了,叫杜子腾都有些自恋地猜疑,多贵会否为了见自己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生病?
可惜有意襄王无心,他得为张姑娘坚守自身,注定回应不了多贵
这片
。
光如流水般匆匆过去,七月十四
,令妃于圆明园内平安诞下一
。乾隆自是龙心大悦,命内务府送来各色赏赐,与忻嫔去年所生的八公主诸礼无异。
令妃看着襁褓中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