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艺也看过了,南府的乐班走了一拨又一拨,也没见哪个能引得万岁爷注意。
到最后李玉脆
罐子
摔,找了两个
先儿来说弹词,边拉边唱,或能哄得皇帝一笑,这当然是受了豫嫔启发,兴许万岁爷就喜欢这样接地气的东西。
可惜请来的先儿毫无幽默感,
家是嬉笑怒骂唱作俱佳,她们就只会念些缠绵悱恻又文绉绉的诗句,李玉听得都打瞌睡。
然而乾隆爷这回居然分外,还跟着轻轻念叨,“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
——好一个不如怜取眼前
!”
接着就命摆驾永和宫。
李玉揉了揉眼,他错过什么了?怎么毫无征兆?
不过豫嫔娘娘却是他信得过的,遂不假思索就让备轿,心里默念了声阿弥陀佛,苦
子终于要过去了。
郁宛正在喂儿吃兰贵
做的五彩面条呢——说实话怪吓
的,让她想起山上的毒蘑菇,汤汁倒是异常清澈。
不过阿木尔却吃得津津有味,她大概也尝不太出味道,只觉得颜色好看,不愧是乾隆的儿,跟她爹一样审美。
听得御驾造访,郁宛不紧不慢,气定闲打算将这碗面条汤喂完再出去迎驾。
春泥劝道:“娘娘还是宽容些吧,眼下也不是该置气的时候。”
郁宛笑道:“谁说我在置气?”
她不过是投其所好。
乾隆这会子过来,左不过是幡然悔悟,又想起她的好了——她跟小陆氏、乃至跟慧贤皇贵妃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呢,不外乎那子家常烟火气。
家是天仙,她是地仙。
那她就得将设维护好。此时此刻,她只需要当个本本分分的好母亲。
乾隆进门时,只见郁宛身着一袭半新不旧的秋香色衣裳,面容明净,正在跟阿木尔玩乐,逗得她咯咯直笑。
从窗外透的阳光直
二
面庞,跟洒了金
似的,有种真实与虚幻杂糅的美感。
胸中不禁暖意融融。
第22章 遗憾
郁宛等乾隆静静地站着看了一会儿, 才装作惊讶地转,“万岁爷您怎么来了?”
皇帝出行的排场何其大,乾隆就不信她宫里的耳目一点都没发现, 不过宛儿这种小心思也是他觉得饶有兴味的地方,便笑道:“朕来你宫中又不是稀罕事, 大惊小怪的作甚?”
郁宛秋波流动, 这说话也不摸摸良心,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果然男
的忘
是最差的。
她这样冰雪聪明, 乾隆一时倒有些讪讪, “朕方才听先儿们拉弹词, 偶尔听见几句,觉得颇有道理。”
因将晏殊那首蝶恋花娓娓背来。
又惆怅道:“是朕想差了, 逝者已矣,何必拘泥于过去不放, 没的自苦其身。”
郁宛心说这还是小陆氏功夫不到家的缘故, 她若是再沉稳些,不那么心浮气躁,保不齐现在已经为嫔为妃了。
但如今这种局面对郁宛也算不错,小陆氏是个肤浅唯利是图的,来没准会有利益冲突,碍着庆妃缘故郁宛也不便怎么动作,还是这样速速退场来得清净,也不至于
坏她跟庆妃的关系。
郁宛笑了笑, 不再做声, 仍旧拿着银匙喂阿木尔喝面条汤。
乾隆看着那颜色喜庆热闹, 于是也来了胃, “还有没有?给朕也下一碗。”
又问起到底怎么做的, 得知是兰贵想的法子,把各色菜汁揉进面团,不禁啧啧称。
阿木尔翻了个小幅度的白眼,似乎认为皇阿玛太不厚道,先前抢喝也就罢了,连一
面条都不放过。
趁乾隆哄儿的工夫,郁宛大着胆子问他,“慧贤娘娘是什么样的
?”
总说庆妃跟慧贤皇贵妃相像,清高、傲岸、脾气大,她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庆妃是早期受的欺负太多,不得不竖起棘刺,慧贤皇贵妃除了无儿无,可以说顺风顺水到极点,能从使
超拔为侧福晋,又越过那拉氏得封贵妃,这在潜邸里
可说独一份了。
乾隆睨她一眼,“你以为呢?”
郁宛笑意濡濡,“依臣妾看,皇贵妃娘娘大概对其他不好,唯独对您好。”
因而不得心,可在皇帝眼中,这才是最特殊的表示——正是这份剖肝沥胆的真心打动了他,所以乾隆才会故意纵着高佳氏的脾气,她树敌越多,便只能紧紧依附于他,男
的保护欲不就这么满足的么?
许是郁宛的见解太毒,乾隆轻哼一声,“她对朕倒也不算太好。”
时不时还会撒泼吵闹,迫得他放下奏折去见她,偶尔恼火起来,真恨不得关进冷宫倒省事。
郁宛笑道:“这就更妙了,万岁爷您不是也甘之如饴么?”
生活若只是一碗平平淡淡的糖水,喝下去也是囫囵吞枣,非得加点咸加点酸,这般才能凑成生百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