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吾三省吾身,从自己身上找找毛病?”
春泥笑道:“您也说她是个糊涂,她要是有这份聪明劲,还用得着去年才晋位呢?”
几说笑了一回,春泥拿着娘娘赏下的黑猪
,待要去跟新燕商量看是煎着吃好还是炖汤好,听说这玩意难看虽难看,却香得很呢。
哪知新燕正在灯下检视家信,色忧悒。
春泥恍然,“马上又是初二探亲的子,你家里找你要钱了?”
每逢月初,宫婢们都有一次跟亲眷见面机会,就在武门西护城河南岸,虽是隔着栅栏,倒也能聊解思乡之。
春泥自己倒是不怎么算子,她是外地上京讨生活的,当初家里送她进宫时便已说好,生死富贵,两不相
。实在是养不起一
多的
,只能让她赌赌运气,春泥并不埋怨爹娘,虽然最初那几年可受了些苦,现在是渐渐舒坦了,可她也不想转过
重修旧好,就这样桥归桥路归路罢。
跟新燕一比,她觉得自己倒还算不错的。新燕娘家虽然是本地氏,可每回探亲不是讨要东西就是要钱,好像
儿进宫就为当摇钱树一般,殊不知宫
那点俸禄,得攒到猴年马月才禁得起他们狮子大开
?
春泥劝道:“不如还是请娘娘帮帮忙罢,我瞧这样不是办法。”
去年年底新赏的一对珠花,刚开春就被兑了银子,不消说到了谁手里,明明她俩都已是娘娘跟前的大宫了,新燕却还这样朴素,春泥看着都为她着急。
新燕强笑道:“也未必到了十分难处,等见了面再看看罢。”
初二那,新燕向主子告了假,心事重重来到武门,她娘张氏果然一见面就急忙
着栏杆,“姑娘,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不曾?”
新燕沉着脸将包袱递过去,里三十两碎银子,几支半新不旧的首饰,另几件她刚做好的绣品,这些就是她全部家当了。
张氏气得跺脚,“怎才这点东西?好歹你也是豫妃娘娘跟前红,就没攒下来些?”
新燕冷笑:“攒得住么?你月月都来要钱,我再是手眼通天,也禁不起你这般无底似磋磨。”
张氏脸上殊无愧色,反盯上她鬓边钗环,“这簪子看着很值钱,是赤金的罢?”
新燕忍着气,“这是娘娘南巡回来刚赏的东西,才戴了不到半月,若错眼不见,娘娘该怎么想?我再如何得脸,您也不能叫我抬不起做
呀!”
一面说着,眼泪却滚滚而落。
张氏也哭起来,“我能怎么办?你弟弟在外欠了赌债,
家扬言要打断他的腿,还要送到京兆府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我看他没了
命么?你不为我想,也得为你爹想想,当初要不是他教你识文断字,又四处托
送你进宫,你哪来如今的好去处?”
第45章 愿景
她娘当着众面哭得肝肠寸断, 新燕瞧着也觉难堪得很,心烦意
道:“你还是省些气力罢,被
看见还以为咱家怎么样呢!”
张氏只得收声, 知道儿是最要脸面的
,非如此也拿捏不住她。
打雷不下雨地嚎啕了两声, 张氏方结束这场唱作俱佳的表演,
望着新燕道:“那你帮还是不帮?”
新燕不耐烦道:“一千五百两,也亏你能说得出, 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些钱呢!早知如此, 当初何必送我进宫, 直接往勾栏院里一扔倒省事。”
张氏羞得面色红涨,“本来没那么多, 利滚利才翻了好几倍,你弟弟也是一时糊涂……我跟你爹东挪西凑, 老家那几顷田也都给卖了, 总共凑足了七百两,还剩八百两银子,不得已只能来求你。”
新燕冰着脸,“八百两?那可是皇贵妃一年的份例,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家主子都还只是个妃位呢!”
张氏讪讪道:“我知道为难,这不是没办法么?豫妃娘娘这样得宠,十公主又得皇上喜欢, 想必私底下赏了不少, 你跟她说说好话, 娘娘多半还是肯帮你一把的。”
新燕哂道:“那往后呢, 我还怎么抬得起做
?娘娘固然宽宏, 可底下那些岂有好相与的,眼瞅着我惹娘娘不快,怕是得争先恐后把我给挤下来,还有钱几时能还上,你得给我个准话吧,不然我如何向娘娘
代?”
张氏只想着解燃眉之急,哪管得了以后,豫妃娘娘听说是个心直快的,又是蒙古过来,想来未必
于算账;再不然,把永和宫值钱的东西偷出几件拿去典当,再用赝品蒙混过关,
后有钱就赎回,没钱就算了,想必豫妃娘娘不会一件件去细查——这法子毕竟
损了些,张氏怕
儿生气,暂时不敢跟她说,可若真走上绝路,也只好冒险一试。
张氏哽咽道:“若连你都袖手旁观,我们娘儿俩只好死路一条了,至于你爹,本来去年大夫就检出患了肠痈,左右也是活不长的,往后姑娘一个在宫里尽享荣华富贵罢!”
她都以命相胁,新燕还能如何,只得勉力答应下来。
张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