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意要带惇贵到孝贤皇后墓前致祭,那拉氏执意不许,二
大吵了一架。
郁宛一点也不意外,那拉氏临走时的举动已经表明她对皇帝很不满意,而皇帝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汪氏格。
她只怪是谁让消息传出?乾隆这样重脸面,一向信奉胳膊折在袖里,家丑尤其不可外扬;同行的愉妃和婉嫔也不像搬弄舌之
。
那么,难道是贵妃?
贵妃为何如此?明知道帝后都不是能轻易低之
,事
闹得越大,裂痕越是
重,还是说,贵妃希望的就是这般呢?
第章 贤愚
郁宛心内虽然猜疑, 面上却作声不得,她要是四处散播贵妃陷皇后于不义,只怕贵妃下一步该对付的就是她了——况且终究是她一厢愿的揣测, 或许其中有何误会也说不定。
二月中旬御驾归来,众妃齐齐到午门前迎接, 看上来帝后仿佛还好, 那拉氏脸上并无气愤沮丧,夫妻间虽然相敬如冰, 但那也是她跟乾隆惯有的相处模式, 众见怪不怪。
郁宛亦松了气, 显然这场争吵没她想象那般严重,也是, 她记得那拉氏怒而断发是在南巡途中,就不知哪一年的事, 还是已经过去了?两年前那场南巡倒是平平静静的。
皇帝的眼睛老远就胶着在阿木尔身上, 一听说阿木尔见了喜,恨不得腋生双翅飞回来。
郁宛抱着儿上前,盈盈施了一礼,乾隆顺势将她搀起,又嗔道:“早些也不给朕送信。”
郁宛笑道:“没那么严重,就别耽搁您脚程了。”
乾隆舒了舒衣袖,就要将儿抱
怀中,阿木尔却跟扭
糖似的躲在郁宛怀里不肯下来, 尚未记事的小孩子, 很容易就跟父母亲生疏了——只怕阿木尔都忘了她爹长什么模样。
郁宛使了个眼色, 李玉将一包东西递过去, 放在皇帝手里。
乾隆拆开来一瞧, 却是蜜饯果子,用竹签串得整整齐齐的,失笑道:“原来你靠这个哄住她的?”
捻了一枚在指尖,阿木尔的视线果然跟着转过去,这回倒吵着要她阿玛抱了。
乾隆方才心满意足。
郁宛道:“先前发痘时为着要忌,结结实实戒了半个月的糖,这小馋猫早就受不住了。”
看她抓着那枚蜜渍樱桃还舍不得一下子吃完,不住地拿舌舔着,十足可怜样。
乾隆摸了摸儿
发,“叫你受苦了。”
郁宛撇撇嘴,她才苦咧,不眠不休守在床畔,就没睡过一个整觉,好不容易打个盹,还得爬起来熬药,真真是连加班费都不给的。
乾隆哪会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朕给你带了礼物,晌午叫送到永和宫去,你记得检视。”
郁宛很痛快的屈膝,“谢主隆恩。”
大丈夫就得能屈能伸,只要给她足够的赏赐,再苦再累也都能忍了——打工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
乾隆带走在前
,郁宛紧随其后,汪氏本来也想跟上,可看看郁宛那身华丽的衣饰,再看看自个儿布衣陋服,顿觉自惭形秽。
凭什么豫妃能打扮得这样出挑,她却得以俭朴示,
上满是通
绒花,一根珠翠都不能有,汪氏看着真是不平衡。
贵妃还说这副模样最得皇上喜欢,可她瞧豫妃受的恩宠也不少呢,万岁爷的味怎么变来变去的?
*
惇贵因着这次诣陵身价倍增,谁都不敢再慢待她,阖宫中
一开始还有些轻蔑,觉得皇帝只是吃腻了山珍海味想尝尝清粥小菜,如今倒是不容小觑——无论汪氏凭真本事得宠还是借贵妃之力,至少咸福宫都称得上门庭若市了。
郁宛得空也去那拉氏处探了探风,那拉氏只道她跟皇帝小有摩擦,算不上什么大事。
郁宛讪讪道:“其实您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万岁爷要让汪氏致祭,您由得他去,难道先皇后还能为这个怪罪您不成?”
那拉氏沉声道:“祖制就是祖制,本宫若连规矩都不维护,岂非枉为这个皇后?”
看罢,这就是打工仔跟管理层的不同,郁宛横竖是摸鱼摸惯了,只要不是惊世骇俗的丑闻,她都能装作瞧不见,可对那拉氏而言,她能立身的根本就在于宫规——满洲大姓、太后提拔、以及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地劳作。
她要是消极怠工,首先便是辜负太后对她的期望。
郁宛无话可说了,各有志,那拉氏跟她公公倒是更有共同话题——雍正也是个工作狂
,可乾隆爷不是啊。
那拉氏哂道:“为了汪氏这张脸,还不知要生出多少风波来,本宫瞧万岁爷也是鬼迷心窍了。”
郁宛在心中默念,分明是色迷心窍,都说男对初恋最难忘怀,可若汪氏不是生着富察皇后年轻时的容貌,而是临终时那副憔悴不堪的面容,只怕皇帝也懒得多看她一眼。
倏忽已进三月,十一即是孝贤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