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不少赌注,应该不在意这点区区损失。
郁宛又告诉她永璂跟诺敏婚期推迟的事,颖妃遗憾道:“真是时也命也。”
郁宛委婉地问了下那六十四抬嫁妆的问题,颖妃面露愠色,“娘娘当我是出尔反尔之么?”
她自然不会吝啬那些家私,但仍有点可惜——早知推迟三年,不如先拿回来放印子钱呢,光利息也是好大笔数目。
郁宛:……知法犯法了啊。
*
魏佳氏颁金节依旧未曾露面,她这病不能好得太快,因此宴席上的一切仍由郁宛主持,众很识趣地没再提起那拉氏,仿佛宫里从古至今就只有富察氏一位皇后,而永璂因为身在孝期自然不便同乐,郁宛只叫
送了些例菜过去,好在有诺敏陪伴他——蒙古
孩儿是不太讲究男
之大防的,何况诺敏本来也不介意世俗眼光。
如此佳节良时,若无作伴只茕茕孑立,未免太过孤清。郁宛趁众
不备,将一杯酒悄悄倾在地上,只当对那拉氏的祭奠。
等过完腊八,眼看着快到年关,魏佳氏方才渐渐康复。生完永璘之后,她愈发消瘦,也愈发畏寒畏冷,穿着两层大毛的衣裳,也只赛郁宛一个宽。郁宛瞅着她整个地像枚风了的枣核,一层皮裹着骨架子,伶仃枯槁,半点美
风韵都不见了。
虽说魏佳氏年将四旬,可宫中嫔妃一向保养得宜,很不该老得这样快。
郁宛本想劝她多多调理,又怕对方误会自己不肯放权,只能由得她去。
她把原先白梅送来的对牌还给魏佳氏,至于年下的事务,自然也变成魏佳氏主理,郁宛只从旁打打下手。
春泥起初还有点愤愤,“皇贵妃倒会坐享其成,先前翊坤宫娘娘病殁,多少千万绪,她全扔给咱们,如今时过境迁,就把咱们一脚踹开,生怕您阻了她的路么?”
郁宛笑道:“我本就居于她之下,先前不过暂代而已,如今皇贵妃已然好转,难道我还要与她争功么?”
不为己天诛地灭,魏佳氏即便真打着趋利避害的算盘,也不算什么大错。
郁宛不知魏佳氏心底有没有当皇后的念,但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是很难了,乾隆固然多
又念旧,但很少会因宠失度,否则当初也不会捏着鼻子立那拉氏为继后,无非因那拉氏身份德行都无可挑剔,魏佳氏到底吃亏在出身上。
她如今自是想好好表现,让皇帝看到她的能耐,但,太后本就因那拉氏而多嫌了她,和敬公主又如一条暗中窥伺的毒蛇,冷不防就得叮她一,魏佳氏想达成夙愿,未免困难重重。
郁宛乐得无官一身轻,每窝在暖阁中教阿木尔练字,阿木尔得她五哥正式开蒙之后,如今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学生了,除了先生布置的功课,她还得额外练习满蒙汉三种语言,比其他的公主更多了些负累。郁宛知道
娃苦的是孩子,但这些对于阿木尔的今后是必要的,如果皇帝真要她去抚蒙,连语言都不通,还怎么过得好?
郁宛道:“你还没见过你外爷跟外呢,到时候得跟他们打招呼吧?”
她总是对儿讲述勒扎特部族如何水
丰美、牛羊成群,弄得阿木尔如同被胡萝卜吊住的驴子,对蒙古
原悠然往。
她还没见过根敦跟萨娜这两个血脉至亲呢,二老年岁大了,进京一趟忒不容易,家里的兄弟姊妹也不放心,郁宛就答应几时带阿木尔回去瞧瞧——当然,得在得到皇帝批准的前提下,虽然没听说远道和亲的蒙古贡
还有省亲的,可凡事总有例外不是?
她打算软磨硬泡到乾隆答应为止,不见得一刻都离不开她罢?她又不会一回去就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