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忍不住抬去看她。
久病在床的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皇贵妃形销骨立,瘦的真就只剩一把骨
,只一双眼睛愈发大而亮。
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看向乐盈,不确定地说:“你是盈盈吧,还记得姐姐吗?”
乐盈说:“我记得小时候姐姐喂我吃糕,很香甜。”
皇贵妃:“嗯,那时候你胖乎乎的,吃江米炸糕。”
她又转向乐珠,“你是珠儿,今年多大了?”
乐珠连忙回道:“今年十五岁了。”
皇贵妃颔首,感叹道:“我当年进宫时,你们还是小小儿,一转眼,这许多年过去了啊。”
皇贵妃似乎是真的想念妹妹们,她温和地跟她们说话,就像寻常姐妹一般,问她们吃什么
玩什么。
乐盈穿越前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但是天南地北见识够多,全球的顶级名
、权
(电视、手机新闻)天天见,个个认识!
她心里不犯怵,大大方方地说话,还跟皇贵妃讨论了一番江米炸糕是豆沙馅的好吃,还是油馅的更好吃。
皇贵妃喜欢油馅,乐盈更喜欢豆沙馅,不过两
倒是达成一致——那就是猪油白糖馅最难吃。
皇贵妃状似幽怨地看了一眼赫舍里夫,抱怨道:“额娘
吃猪油白糖馅的,每次就只给我吃这个!”
屋子里的气氛快活起来,乐珠也能几句话,“我们府上的厨子想出了一种猪
馅,也十分美味呢。”
“真的?”皇贵妃笑道,“额娘下次进宫给我带一盒子来尝尝。”
皇贵妃很大方,给俩妹妹一赏了一个带珍珠红宝石大璎珞的金项圈。
乐盈把项圈挂在胸前,脖子有压迫之感,实心的!
闲谈了半个多时辰,赫舍里夫心疼
儿,劝她去休息,皇贵妃罕见撒娇道:“额娘,难得
儿今
尚好,您就让
儿跟妹妹们多说说话。”
她似乎跟乐盈特别投缘,伸出手来,“盈盈扶着我,陪我去院子里逛逛。”
乐盈扶起她,第一感觉就是她真得很轻,走路飘飘忽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皇贵妃没让其他跟着,两
走出寝屋,庭院右侧有一株粗壮的梨树,梨叶繁茂,像一把撑开的翠盖大伞,伞底下则是浓浓的树荫,清爽宜
。
一树梨花一承乾。
乐盈看着这株梨树,心里升起一的感觉,穿越前,她也曾穿汉服,踏着四月的春光,在这里“打卡”留恋。
跨越三百多载,梨树依然还在。
皇贵妃走过去抚摸着树身,轻轻问:“你知道这棵梨树的来历吗?”
乐盈想起导游讲的故事,难不成还真和董鄂妃有关吧。
董鄂妃在宫里可是禁忌,乐盈说了个冷笑话,“建这座宫室的时候顺便也就种了,不种梨树,可能就种海棠了。”
进宫这一路走来,宫室院落种的最多的就是海棠。
皇贵妃笑了一下,“你说得对,其实没什么来历,关后这里就有这树了,后来枯死了,便又续种上,与某些
并无关系,但世祖孝献皇后确实最
这株梨花。”
她的眼睛直视乐盈,定定地说:“承乾宫曾是孝献皇后的寝宫,世皆以为住承乾宫的乃是皇上的宠妃,太皇太后懿旨令我住在这里。”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异的凄凉,缓缓伸手抓住一片梨叶,声音轻若无闻,“孝献皇后在世眼里就是致使世祖早逝的祸根。太皇太后从小教导皇上以之为诫,雨露均沾,不可独宠一
,却偏偏安排我住进了承乾宫。”
她的话信息量很大,乐盈稍一想就明白了。
太皇太后这是防着佟佳氏势力过大呢。康熙帝幼时亲眼见证了皇父与董鄂妃的那一段承乾宫往事,成长过程中被处处要求以皇父为诫,刻骨铭心。他每次来承乾宫,总不免想起皇父的这位宠妃,心注定不会太好,就算是有十分喜
皇贵???妃,也变作五分了。
一直到顺治朝,后宫都是太皇太后娘家——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一家独大,这个状况从康熙朝发生转变,后宫蒙古族势力减小,满洲八旗势力迅速增强。佟佳氏作为康熙帝的母家崛起的速度尤其之快。
太皇太后给佟佳氏的子在后宫埋了一个天大的坑!
皇贵妃身处天坑,世都以为她过得很好,真真有苦说不出,这后宫的
子也只是表面的荣光而已。
乐盈从皇贵妃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怜悯。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可怜,她的灵魂是现代的,生不满百年,说快也很快,只要不祈求虚无缥缈的帝王之
,她就百毒不侵,喜乐无穷尽。
她问道:“娘娘今召见我的原因是什么?”
两十多年未见,更不是出自同一母亲所生,乐盈不认为皇贵妃对自己有
厚谊的姐妹之谊。
果然,皇贵妃笑了笑,“就是见见你,我没几好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