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此时,目光竟然有些呆滞,就好像是爬了一座又一座山的,在历经劫难,爬到山峰的时候,已然没了力气。
于是目光呆滞,一个通透的,竟然抬起
的时候,眼里全然是茫然。
明明她说的条理清晰,自己都信服自己一路上的所作所为,但是现在懵懂无措的眼,却让他瞬间明白,她这一路上,是耗费了多大的心力,运气,才能平安到达京都,来到他的面前。
他心痛不已,再不提从前。
折夕岚却在半响之后回过来,不愿意再用下次来面对这种境况,她希望一次能将事
说清楚。
长了嘴,就要说的。长了手脚,就要做的。
她愿意坦诚自己的内心,愿意面对自己见不得的心思。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道:“我知道,你想知晓,我为什么不选宴将军而选你???。”
她认认真真的先说了第一句话。
“表兄,我选你,确实有权衡利弊,但那也是因为我觉得你真的很好。”
一句你真的很好,让班鸣岐浮躁不安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但折夕岚再次开的话,却让他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她说,“我不选宴将军,是因为我没良心。”
“宴将军好,
重我,这些我都知道,但此时的
义,又怎么能当得一辈子的真。”
她脸上浮现出一对世事的透彻。
“我前几听明蕊阿姐说过姨母和姨夫的事
,想来表兄也是知晓的。”
“在我看来,姨母跟姨夫与我跟将军,何其相似。他们也是门第不同,少年相识,意颇
,不论家里,不论世俗如何反对,他们都一直在一块,生儿育
,携手渡生。但是十几年过去,姨夫依旧有了妾室。”
“姨母未尝没有埋怨过姨夫,但风风雨雨几十年,膝下还有没有教养好的儿,她已经没有心思和
力去计较他为什么要有妾室,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的
。”
她眼里的茫然慢慢退却,目光越来越犀利。
“姨父说,那是他喝醉酒之后犯下的错事,为了不再继续错,他将此事告知了姨母,还不愿意做个不负责任的,所以他还要对那个妾室负责——哈,何其可笑!何其荒唐!”
她面若菡,却一言道出那些旖旎
帐里面的龌龊。
“姨母表面不说什么,但是她定然知晓,男不会有喝醉酒误上别
的床一事。所以,她再不会相信姨夫还是从前的姨夫。可她又能如何呢?”
“她本就是个孤,她本就是姨父救下来的
,他曾经为了她违抗父母,曾经为了姨母闹得轰轰烈烈,为了姨母成了众
眼里的不孝子,甚至因为不孝顺的名声毁了官途,他只能去书院里面做一个教书先生。”
“世都赞叹他的
义,世
都说他是难得的痴
。而当他有了一个妾室,没
会指责他。因为那不过是一个妾室。男
有妾室,何其正常。”
她说到这里,手又忍不住颤抖起来,悲愤,“而最可悲的是,不仅是世
这般想,还有姨母她自己。她自己也认为,她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
“因为本来,她就是那个欠了义的。”
“她只能选择留在家中,选择了她认为的最好方式活着,不去想姨夫,不去想前半生轰轰烈烈的,不去想前半生许诺的一生一世,她只能让自己快活的过好后半生。”
她定定的看向班鸣岐,“除了姨母跟姨夫,我还亲眼见过我阿爹和阿娘的一生,一个是少年得意的探花郎,一个是纵马肆意的姑娘,两年少时候,也是
投意合,但临到了,却落得死生不负相见的遗言。”
“我生在云州,见过了无数生死离别。我是市井家长大的姑娘,我想的都是柴米油盐,我家庭不幸,所以我想找个好
家,但又能让我踏踏实实的过
子。”
“所以我,我这个啊,我总是想,将军此时再是欢喜我,我也不敢相信他一辈子欢喜我。即便他一辈子欢喜我,我也不敢相信他终生不会纳妾。”
“我也不是贤妻良母,不会因为喜欢他,便任劳任怨。”
“他将来的生中,必然是风云诡谲,前程远大,他不会因为有了我而停下脚步,他的步子太快了,他的一家都在推着他走得更远,更厉害。”
“而我,我……我生来平庸,我追不上他,也不愿意追。那”
“一旦我不愿意,这事就不公平了,就对我不利了。”
她疲力尽的垂
,“我跟将军,谁见了我都说我高攀,连我自己也是如此觉得的。”
“所以时间久了,我就会跟姨母一般,即便他做出什么来,又或者是他的家做出什么来,我也会想,算了,就这般过吧,
子已经很好了,在最难的时候他拉了我一把,是于我有恩的,是我高攀了——最终,我的
生就这般了。”
“而我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