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该怎么解释呢?你们中一定有音痴或路痴吧。
如果你是音痴,那么音乐无论从身体的哪个孔填进去,溢出喉咙的都是鬼哭狼嚎——这不是因为你讨厌音乐或不擅长音乐,是因为你完全没法进
音乐的世界。
路痴则是完全没法进有方位感的世界,天生无法理解关于方位的一切,同理,永远学不会好好写字的
就可以叫写字痴,无论如何都咽不下一根香菜的
就叫香菜痴,而江魅就可以被叫做……
世界痴。
强行进世界的结果,永远是事与愿违。
比如路痴今天出门说“我要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走反了方向;
明天出门说“只要往第一感觉的反方向走就没问题吧”,结果还是走反了方向……
江魅进不去的这个世界,可比什么音乐世界、方位世界可怕多了。选错一次可是要死的!
(凭什么这么说?)(就是会死呀。)(你有什么证据?)(之前就死过
!)(死了谁?)(死了谁。)(死了谁!)(死了谁……)
总之,解决的方法很简单,避开就好。
音痴不唱歌,路痴不独行,香菜痴挑食,而江魅需要避开整个世界。
七岁那年,她自愿成为世界的旁观者,从此不主动做任何一件事。她的灵魂飘到身体之外,俯瞰世界会把她推往何方。
当然,世界没有功夫时刻看顾她的命运,那些时候,她就放任身体的本能去行动。
音痴的嗓子痒了,一边挠喉咙,一边在磁悬浮地铁里发出“叩耶耶耶”的怪叫;路痴的身体太冷,于是闭眼甩开同伴在整个城市狂奔;写字痴在胃痉挛的驱使下对着家门的红纸呕吐,恰好吐满一副对联。
那么,她为什么要亲吻小叔?
江魅贴着小叔的唇缝,不解地舔一舔自己的嘴唇。
一定是嘴唇要压下钟常升的怀抱带来的恶心,一定是世界中名为噩梦的怪物驱使了她的身体。
胡思想一秒后,小叔给出了对她的吻的反应。
他果断地格开了她的肩膀,两的嘴唇顺势分离。
江魅抿一抿落空的嘴唇,怪自己没尝出梦里的激。
“江魅,这种事不能对丈夫以外的男做,懂吗?”
小叔的声音好冷。
听说很多都怕家长叫自己大名,江魅唯一的家长小叔从来只叫她大名,却从不教
害怕。
可这次他叫江魅的声音严肃得有些吓。
记忆中的一切果然是噩梦吧?噩梦醒来便醒来,可梦中的吻也要跟着一起消失,实在不公平。
看来是她搞错了。作为世界中一员的小叔,也不是她能轻易理解的,她还是得独自面对外面荒唐的世界。
电梯门“甑”一声打开,一对正在配的
摔进梯厢,小叔跨过它们震动地板的
体走出电梯,没有和她告别,甚至没再看她一眼。
电梯门机械地开合着,被仍在忘律动的四条腿一次次踹开。
不知道它们还要配多久,电梯是没法用了。
电梯没有拜托她帮它合拢,江魅自然也不关心居民的进出难题。
她在类的叫春声和梯箱的警报声中蹲下来,静静欣赏小叔游云般远去的背影。
荒间一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