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习医术，要将其作为安身立命的本领。
他不是不想去看看她。
但他没资格。
她不喜欢他，也不需要他。
他
的赶上去，能得到什么？
他早已认清现实，他只不过是她用来报复林氏的一颗棋子。下棋的
又岂会在意一颗棋是怎样的心
。
他自嘲地笑笑，将信纸凑近烛火，燃成灰烬。
次
，郑寻的书信又至。
“宜城□□，流民抢夺药材，伤及四十余……”
郑寻负手站在窗边，对小厮道：“就说，他那相好快死了，叫他抓紧来瞧最后一眼，不然后悔一辈子……”
小厮面如菜色，心复杂地提笔写完书信，郑寻丢了私印过来，盖上他篆刻的大名。
门前婢
来传话，“郑大，宴会即将开始，薛大命
婢请您过去。”
郑寻理理衣衫，回身吩咐小厮，“快点儿送出去，别耽搁了事儿。”
前厅丝竹声起，古先生和其他几名负责救治灾民的医者都在座，今薛勤专门设宴款待众，郑寻去得最迟，被古先生带
起哄灌了好几盏酒。
倾城没有出席宴会，一来，这世上并非都是古先生那样开明的，其他医者仗着自己一身手艺，颇瞧不起她这个半路出家抛露面的子。二来，她救治百姓一心助，也并非为了沽名钓誉。
她坐在房内翻看医书，将瞧不懂的地方圈出来，明就要捉住古先生或者郑寻来请教。
她没想过一步登天，学得多么了不起的本事，幼时外祖教导的那些知识她不想荒废掉。生在世，总要有些奔。
眼前的子安详、忙碌、充实，她很知足。
转眼就是除夕。
宜城刚经历过一场劫难，在各方救助下，堪堪恢复少许生气。
官差与百姓们共同重建民宅，伤重的患者得到医治。纵是这座城内满目疮痍，到了年节时候，们也努力打起
来，怀着希望迎接又一年的新生。
街上被挂满红色的条幅，商铺门前的灯笼亮起来，晦暗荒芜的街上有了气，们相互搀扶着，聚在衙门前的广场上瞧烟火。
倾城站在群之中，双手合十许下风调雨顺生活安宁的心愿。
她在点点流火中回过来，与街角立着的男四目相对。
光
流转，世事变迁。
她和他都不再是从前的他们。
去年京城那场盛大的烟火之下，他牵着她的手一路与她走过天桥，越过街巷，那时他以为安宁和乐的子唾手可得，他以为她盈盈眼波里盛满的是
慕。
到来，空梦一场，皆是虚幻。
到来，两手空空，一无所得。
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
又抱着什么样心思有着什么样的渴望。
一年前欢颜狎戏，亲昵无间，她尚不存半分意，如今阔别已久，天高地远，她难道便会回？
明知是无望，他仍不能自已，想来瞧一眼。
哪怕只是远远的观望，也想亲自来瞧一瞧，她过得好不好。
烟火升上天空，引得群兴奋地涌动起来。
倾城的身影渐渐被群淹没。
他再也无法上前去，拖住她的手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她很快离开广场，独自回到下榻之所。
阖上门，她靠在门板上抚住前襟慢慢等待呼吸平复。
明是大年初一，宜城诸事已了，她会随古先生一道回云州去。
薛晟来与不来，并不能改变什么。
一年前她未曾留下，如今也会作出同样的抉择。
敲门声在耳畔响起，男拾步踏上阶梯，声线低沉，“与我谈一谈，倾城？”
她垂下眼眸，沉默着。
他没有出言催促，静静立在门外耐心的等。
门被拉开，凛冽的寒风灌
，吹
她耳畔的碎发。
烛光在她背后，给她巧沉静的面容镀上一重金色柔光。
一个门里一个门外，距离这样近，相隔却是两个世界。
他虽找上门来，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倾城抿抿唇，抬首望住他的眼睛。
“五爷。”
薛晟更消瘦了，
廓分明的面容比从前更显清癯。薄削的唇线，陡峭的下颌，更显冷峻成熟。
他启唇，唤她的名字，“倾城……”
“五爷无谓在我身上费功夫。”她说，“五爷出身不凡，生来尊贵，我一落魄孤，本就不堪相匹。既已离分，五爷该信守承诺，许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