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后，平静回过
和警长
谈:“喺佢（是她）。”
又说，他现在就要带她走。
警长回答随时，并告诉他，这小姑娘在老巷子被尾随了，幸亏遇见警队巡逻，嫌犯不慎撞护栏，现在在医院处理，事后会依法治安拘留。
等贺司屿到面前时，苏稚杳还茫然着。
他低眸，见她脚边掉着一支雪糕，歪挂在椅边的白外套有些脏，她穿着的那身连衣裙更是蹭得都是黑灰。
长发蓬
，垂在身前，素颜清纯楚楚，只是脸蛋也脏兮兮的，嘴唇没多少血色。
贺司屿掂了两下挂在胳膊的大衣，思考短瞬，抖开，披到她肩上。
再躬身，戴着腕表的左手缓缓捡起那支海盐椰
雪糕，递到她眼前。
这一幕的气氛，很有两年前那个圣诞夜的味道。
贺司屿淡声问她：“吓到了？”
在他乡的茫茫粤语中，听见他没有
音的标准普通话，苏稚杳心里咔嗒一声，无助和心酸瞬间开了锁。
她鼻子泛酸，鼻尖泛出红晕，桃花眼耷拉下去，浸湿了似的反着淡淡水光。
像只被雨打湿了漂亮羽毛的小孔雀，狼狈又招
怜。
贺司屿蹙了下眉，声音往下沉了几度。
“那欺负你了？”
苏稚杳颤悠悠抬起眼睫，撞进他浓密睫毛下那双
黑的眸子，才发现自己正被他笼在目光里。
壁钟上的秒针嘀嗒嘀嗒在转动。
她身不由心，脑子还没想好，喉咙里已经低低闷出了一声“嗯”。
其实没有。
但受委屈了是真的。
“他摸我……”
苏稚杳哭腔糯中带丧，眼底一圈泛着红，悄悄窥他一眼，指尖捏住他右手，轻轻拉过来，让他的手掌贴到自己腰上。
鼻音浓浓的，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哽咽向他哭诉：“……这里。”
连衣裙略为单薄，握上去是有手感的，能清晰感受到
孩子腰肢的纤细。
贺司屿指尖一僵，身子微微绷住一点。
继续摸她腰不是回事，但孩子可怜兮兮成这样，这种时候，放开手也不太是。
贺司屿没有再思索的时间。
因为后一瞬，她就贴上来了。
小短靴抵到他皮鞋，她双手拧住他西装两边的领子，脸往下埋，呜着声就钻进了他怀里。
第2章 盐
警署治安厅一瞬间鸦雀无闻。
只有苏稚杳微弱的啜泣, 四周悄寂得能听到有起起落落的抽气声。
一大厅的都愣住。
周宗彦姗姗来迟，有说有笑地和等在门的徐界一同走进，猝不及防撞见这一幕。
办案大厅又多了两个发愣的。
目光聚集之处, 小姑娘缩在男身前，双手把他的西服都拧出褶, 脸不停往他胸膛蹭, 哭得呜呜嘤嘤，断断续续, 隔老远都能感觉到委屈。
她身上裹着男宽大的岩黑调商务大衣, 而男左手举着雪糕, 右手埋在大衣下，也不知道摸到家哪儿了。
反正看着就很不清白。
周宗彦两手空空, 制服袋从上到下拍了一遍，都是瘪的, 他压低声音, 带着诧异责怪起徐界：“你冇同我讲呢系佢小朋友啊（你没跟我说这是他小朋友啊）？”
害他见面礼都没准备。
徐界望着这不可描述的画面，无辜回答：“……我也系刚知，周sr。”
孩子身子很软，挨在身上柔若无骨，哭声从那把温甜的嗓子里哼出来，跟搅了蜜似的，黏黏糊糊，听得心猿意马。
贺司屿莫名冷不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