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来,拿着手帕拭泪,黎岑顿觉大如斗,道:“你好好说话,怎么又哭起来了?”
黎夫一边哭一边道:“那老爷说怎的?晚儿成了笑柄,黎家不也连带着没脸么?好好的千金小姐,变成了乡下来的泥腿子,真是闹了笑话,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黎岑犹豫道:“倒也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我今观她的言行举止,也进退有礼,是个好孩子。”
黎夫拭泪道:“那她识字么?”
黎岑一下子就住嘴了,黎枝枝大字不识一个,跟他们书香世家的黎府格格不,他道:“也可以学,我明
就让
请西席来教她,教一教,总能学会的。”
黎夫不虞:“你看她那蠢笨模样,如何及得上晚儿半分?”
黎岑只好道:“那依你的意思,要如何?”
黎夫捏着帕子,道:“她呆在府里也不是不行,只是不能碍着晚儿了,晚儿过一两年就要说亲,总要顾全她的面子,就说黎枝枝是远房亲戚来投奔的,老爷心善,收养了她,黎府多个表小姐,她往后在外面做什么事
,丢什么
,跟咱们黎府也没什么关系。”
这话说中了黎岑的心坎上,他确实担心黎枝枝丢,否则也不会介意黎枝枝不识字的事
了,黎夫
又道:“如此一来,旁
只会称赞老爷有
有义,也能搏个好名声。”
黎岑有些意动,但是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今天那个道说的话,真鸾假凤相争,一月内必出祸事,他又迟疑起来,黎夫
敏锐地察觉到了:“老爷还有什么顾虑?”
黎岑左右为难,将今遇到那道
的事
一一道来,说:“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黎夫吃了一惊,疑道:“老爷不会是遇上江湖骗子了罢?”
黎岑不确定地道:“我观其言行,不像是骗子。”
黎夫心中不以为意,却知道他一向耳根子软,容易被
说动,便道:“老爷还记得晚儿周岁那
,有一位高
路过,给她算了一卦么?”
黎岑想了想,还真记起来了:“是有这回事,那说……”
黎夫压低声音接道:“说晚儿是天生的凤命,贵不可言,还说她十五岁有一劫,若是顺利渡过此劫,往后必然能万事顺遂,青云直上。”
“依我看来,晚儿这一劫,恐怕就是这黎枝枝了,”黎夫越说越笃定,劝道:“老爷可千万别被那江湖骗子糊弄了。”
黎岑初时听那瞎眼道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真鸾假凤,真鸾自然是黎枝枝,假凤就是黎素晚,可如今听黎夫
一番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他顿时陷
了两难之地,无法决断,最后只是含糊道:“这……船到桥
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黎岑私心里还有一个想法,管她是真鸾还是真凤,不都是他的儿么?一并养着就是了,往后她们有什么造化,还能撇下黎府不成?
黎夫有些失望,还是劝道:“晚儿还小呢,咱们要替她多多打算才行。”
……
却说王婆子打灯,带着黎枝枝到了紫藤苑,说明来意,所有的下都用一种黄鼠狼给
拜年的目光看着黎枝枝,甚至有个丫环不客气地道:“小姐方才喝了药,已睡下了,您明儿再来吧。”
那态度说是趾高气昂也不为过,王婆子瞧着都来气,道:“你是主子还是小姐是主子?怎么说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姓黎,也是这家失散多年的千金呢!”
那丫毕竟年纪小,被她说得满面通红,气道:“小姐就是睡了!你们不要胡搅蛮缠,小心我告夫
了!”
黎枝枝却微笑道:“爹爹有话要我转告晚儿姐姐,若是她已经睡下就算了,明再说。”
那丫环听了,顿时有些迟疑,道:“那……你等着,我去禀报。”
她进了屋,不多时出来,撇嘴道:“小姐起了,进去吧。”
王婆子冲她翻了个白眼,阳怪气地讽刺道:“猪鼻子里
大葱,可真会装相!”
“你这老虔婆——”那丫环气急,想同她吵,又被旁劝开了,王婆子懒得理会她,自顾自打起帘子,对黎枝枝道:“小姐,快进去吧。”
黎枝枝了里屋,四下环顾,点了不少灯烛,到处都是通明的,空气中隐约泛着些药的苦气,她绕过屏风,一眼就看见了黎素晚,她倚靠在床
,穿着素色的单衣,一副弱不胜风的模样,轻轻咳嗽着。
见到黎枝枝是一个,她的态一下就冷淡了几分,也不咳嗽了,轻声道:“姐姐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一声姐姐,黎枝枝便觉得心中恶寒,浑身冒皮疙瘩,甚至
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她做得很明显,没有半点掩饰,黎素晚也看出来了,整个
都愣住,有些尴尬:“怎么了?”
黎枝枝没回答她,只是借着灯烛的光芒,倾过身去,仔仔细细地端详她,还是如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容貌,黎素晚生得清秀娇小,细长蛾眉,大眼睛,嘴唇有些薄,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