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枝定睛看去,果然发现那金瓜子堆里露出一点纸笺,玉兰提议道:“兴许这就是礼单?”
黎枝枝犹豫片刻,还是将那个琉璃瓶打开,但是那瓶颈颇为细长,要想拿出纸笺,就必须要把其中的金瓜子都倒出来。
海棠找来一个空的大锦盒,玉兰则有些紧张地看着黎枝枝动作,小声道:“我还是一次看这种场面。”
不止是她,黎枝枝也是一回做这种事,众
都屏住呼吸,看着那金瓜子自瓶
倾泻而下,划出一道金灿灿的弧线,哗啦啦落在锦盒底部,一颗颗蹦着跳着,发出清脆又可
的声音,让
忍不住想伸手去接。
这可是黄金!
纵然黎枝枝表现得再冷静,此时也忍不住伸出手,埋在那金瓜子里,掬起一捧,看那金灿灿的流光自指间漏出去,简直要闪瞎了眼。
然后她就摸到了那一张纸条,理智终于回笼了,黎枝枝稳住绪,十分平静地将其打开来,纸笺上面只写了几行蝇
小字:愿君兰心蕙
,
欢颜,表余心意。
末尾落款只有一个川字,黎枝枝从没见过这笔迹,一时间想不到是谁会送这样贵重的东西给她,但是这金瓜子……
她拈起一枚来,对着天光细细打量,还真有些眼熟,她想起初明园那一
,遇到了萧晏,对方要答谢她救萧如乐之恩,轻罗捧出了一捧金瓜子,似乎跟这个一模一样。
……
黎枝枝让王婆子几个把礼单都清点过一遍,那一瓶金瓜子被包了起来,她打算去一趟公主府,把事告诉长公主,问一问究竟是谁送的,又或是公主府的
弄错了,总之这东西实在太金贵,她不敢收下。
黎枝枝抱着那锦盒出了疏月斋,往外走去,才到垂花门,便听见有唤自己:“枝枝。”
她愣了一下,转过去,却见那廊柱后边转出来一个身影,是黎行知,走近些,黎枝枝才发现他的
绪看起来很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黎枝枝有事在身,其实并不太想同他纠缠,可是她眼角余光瞥见黎行知身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她忽然弯起眉眼,露出一个笑,道:“行知哥哥叫我有事么?”
“今天……”黎行知斟酌着措辞,道:“今天的事,你是知的?”
黎枝枝微微挑眉,反问道:“哥哥是希望我知,还是希望我不知
呢?”
黎行知心中很矛盾,今天的变故打了所有一个措手不及,黎府颜面扫地,还有晚儿……
黎行知想起父母当时震惊的色,一方面觉得此事做得太过了,一方面却又觉得黎枝枝并没有错,这本来就是她该得到的。
“看来哥哥也认为我错了,”黎枝枝忽然轻轻叹了一气,面露失望地道:“我还以为哥哥能理解我,原来也不过如此,哥哥也觉得今天及笄的
应该是晚儿姐姐,而不是黎枝枝。”
她说着,唇边的笑意变得悲伤,眼也难过起来,黎行知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黎枝枝却恍若未闻,继续道:“哥哥是不是也和夫一样,认为我当初没有回黎府就好了,这样你的妹妹就只是晚儿姐姐一个
,谁也不会来同她争,也不会有
让黎府丢脸。”
“我没这样想,”黎行知解释道:“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
黎枝枝便微笑起来,眼很真诚恳切地看着他,充满了欣喜,正欲说什么,她忽然又顿住了,尔后迟疑道:“哥哥这样说,晚儿姐姐应该会不高兴吧?”
黎行知便道:“晚儿她只是喜欢使小子而已,哄一哄她便好了。”
黎枝枝歪了歪,有些惊讶地望着他身后,问道:“晚儿姐姐,你的脸怎么了?”
黎行知立即回过去,只见黎素晚被一个丫环扶着,双眸湿红,噙着泪,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被关了一个上午,错过了及笄礼,又受了黎枝枝的奚落,挨了她一
掌,崴伤了脚,却没有一个
来安慰她,而一同长大的哥哥,向来疼她宠她的哥哥,在和她最厌恨的
站在一起,说她的坏话!
黎素晚气得浑身都发抖,用力地挥开丫环,一瘸一拐地跑开了,黎枝枝立即道:“哥哥快去看看吧,晚儿姐姐似乎很生气。”
黎行知叹了一气,追了上去,方才想问黎枝枝的话也都没能问出
,黎枝枝却乐得脱身,抱着她的锦盒继续往前走。
谁知才到了花厅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伴随着东西摔打的声音,紧接着是黎岑的喝骂:“你这蠢
!你现在还敢跟我大小声?当初不是你一意孤行,怎么会闹成如今这个局面?鼠目寸光,眼皮子浅!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蠢
?!”
黎夫哽咽道:“老爷那时不是也默认了?如今倒只怪在我一
上,若是老爷当初坚决反对,我又岂能做得成?我敢往外面说一个字?”
黎岑怒道:“那还不是你成里念叨,叫
听着烦不胜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