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温和淡然的眉眼覆上一层冰霜,漆黑如夜的眼眸恍若不见底的寒潭。后者和顾九一般,面上是再明显不过恶寒和难以置信。
沈时砚敛目,淡声道:“我们走罢。”
扬州商眼见铁锁要再次拴上,慌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抱住沈时砚的腿,卑微乞求他放自己离开。
楚安见此,紧皱起眉,抬腿就要踹过去,沈时砚却伸手拦住了他。
沈时砚淡淡道:“怀瑾,你替我送顾娘子回侯府吧。”
楚安顿了下,点点。他恶狠狠地瞪了扬州商
一眼,转身和顾九先行离开了。
扬州商见此,以为求饶有戏,哭惨声更加撕心裂肺:“王爷,王爷!我都已经把我自己知道的全说了,您放我走吧。我、我就是被他们催债
急了,这才一时糊涂犯了错。您放心,我出去后一定,我一定把
跪在青灯佛像前赎罪,我还、还要把欠胭脂姑娘的钱财全部还回来,给她买棺木,办丧礼。王爷,王爷我求求您,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家妻儿老小不能没有我啊!”
沈时砚垂着眼皮,半遮住漆黑冷寂的瞳仁,静静地看着扬州商哭到几乎声嘶力竭,每一声都似乎含着淋淋鲜血。
然而,沈时砚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就站在原处,居高临下的模样不曾动容半分,冷漠的和往判若两
。
透过这张惊慌失色的脸,沈时砚仿佛看到了许多。他们年龄不一,模样各异,但都是用这般卑微不安的
向自己求饶。
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
......
沈时砚眼睫颤了颤,眼底淡漠冷峻的沉寂终于多了一丝别的绪。
厌恶。
沈时砚道:“你可知根据大宋律法,欺诈诓骗他财物要处以何种罪行?”
扬州商背脊泛凉,额
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尽数归还财物,”沈时砚陈述道,“严重者,处以杖杀和弃市。”
他声音平稳冷淡,两则极刑从薄唇轻轻吐出,有些漫不经心,却足以让听的吓得魂飞魄散。
牢狱内烛火昏暗明灭,黑暗将沈时砚半张脸吞噬,晦暗不明。
扬州商还在不停地求饶,沈时砚耳中却落不进半个字,除了牢窗外的寒风呜咽声,回
在他脑中的只有一个沉稳肃穆的声音。
“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原谅一说。”
“你生来就是一把刀,斩世间罪孽,护天子周全,除此之外,别做无用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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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西狱没几步,顾九忽然站定,侧过身望向幽暗仄的牢门
。
楚安见她停下,问道:“顾娘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