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毁容的青梅竹马何峰,这是驻守在白云观的皇城司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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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回了趟候府,她直奔之前田氏与她说话的湖心亭,果然看到田氏正坐在那儿,怔怔地看着湖中心。
顾九慢慢走过去,坐在田氏对面。
田氏回,见来是她,笑了笑:“怎得过来了?”
顾九静静地看着田氏,缓缓开:“大姐儿长什么模样?”
田氏愣了一下,而后道:“大姐儿如今已嫁为,你若是想认识她怕是不太方便。”
“大娘子,我说的是灵姐儿,”顾九顿了顿,注意到田氏脸上的错愕,继续道,“她真的是得了天花吗?偏偏是和胭脂姑娘一样的病。”
田氏不自然地笑笑,正欲开,偏听顾九又问道:“岑四娘子死时知道是你算计的她吗?我来侯府的前夕,去我院中的黑衣
是何峰?从那时起你便知道我和宁王殿下相识罢。还有清秋的尸体,何峰驻守在白云观,想藏匿和搬运一具尸体应该不是件难事。”
最后一问。
“你有多恨岑庆?”
田氏面上血色消失殆尽,看着顾九的眼睛,她紧绷的肩膀缓缓垂下,断了线的泪珠从眼眶滚滚而出。
“恨不能食其血!恨不能抽筋扒皮!恨不能他死后
尸荒野,任畜牲分食!”
田慧芝陡然尖叫,她愤怒地将石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发泄积压多年的怨恨,浑身颤抖。
清脆的撞击声下,支离碎的碎片被寒风吹动,轻轻摇晃,锋利尖角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毁了我的一生!他毁了我!”
顾九心有些闷,她缓缓吐出一
气,道:“可岑四娘子是无辜的,你不该找
凌虐她嫁祸给岑庆,更不该杀了她。”
田氏满目凄然,捧面痛哭:“琴姐儿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住她。”
暮色灰茫,淡薄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触不可及的云层中。隐隐约约,顾九听到从远处传来一叠铿锵有力的马蹄声。
顾九起身走上前,递给田慧芝一方手帕,轻声道:“慧芝姐姐,谢谢你。”
白里田慧芝嘱咐顾九戴上帷帽,是因为清楚她不会久留候府;是因为顾虑
后岑家倒台,世
识得她的面容和过往,用风言风语戳其脊梁骨;是因为明白顾家无
会护她;
声落,开封府官差纷沓而至,将侯府众如数羁押。
流衡手拿木枷锁,走到顾九面前,低声道:“顾娘子,得罪了。”
顾九隔着晃动的群,望向不远处站在半月拱门旁的沈时砚,点点
,配合地抬起双手。
沈时砚要抓的不仅是岑庆,更是整个定远侯府。官家容不下高太后,自然要断其臂膀,砍起根枝,而岑家就是官家在朝廷纷争中的磨刀石。
杀儆猴,以儆效尤。
顾九被单独带到西狱一处偏僻的牢房,待囚窗外孤月高悬,四周死气沉沉的寂静终于被打。
有打开拴在牢门上的铁链,手里端着一杯酒。
“顾娘子。”
顾九接过酒盅,问道:“我身边的丫呢?”
“顾娘子放心罢,王爷都已安排好。”说罢,官差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户籍和路引,给顾九。
顾九接过,仔细检查了一番。
从此,无论是户籍还是族谱,她和顾家都没有半分系。这世上也不再有顾家九姑娘顾钰清,只有江陵府顾九。
这就是她和沈时砚的易。
顾九帮他查案,而待事结束,他替她准备好户籍变更和假死两事。毕竟,明面上她仍是岑庆娶进门的平妻。候府被抄家削爵,殃及全族,她身为“岑家
”也逃不掉。
没护她,她就自己给自己谋万全后路。
顾九收好户籍和路引,又把假毒酒置于鼻尖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一饮而尽。
她正欲把酒杯还给官差,好躺在地上装死,意识猛然一沉。
顾九用力摇想保持清醒,然而身子却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她俯身扶住旁边的桌椅,勉强地撑住身子,恶狠狠地看向官差,却见那官差诡异一笑,低声道:“顾娘子,您走好。”
顾九只觉得浑身血气得倒流,寒意肆虐,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在心里将沈时砚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王八蛋,我就不该……信你!”顾九咬牙切齿。
一语未了,顾九眼前一黑,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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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内,沈时砚正在书写奏折,将这个案件完整地陈述一遍给官家。
流衡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禀道:“王爷,顾娘子不见了。”
沈时砚手一顿,笔下墨汁浸透一点,毁了整齐规整的篇章。
沈时砚眉敛起。
流衡道:“属下刚才按您的吩咐去给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