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永远也拉不住一个一心求死的
。”
“不过——”
她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道：“我很好，假如真的存在这么一个被黄允刻意模糊了存在的，该会是谁呢？”
谁能时隔三年之久后却忽然要为许薛明报仇，还能让黄允心甘
愿地替罪呢？
这个问题仅仅困扰了顾九不足半炷香的时间, 等她与楚安回到府衙不久, 便见王判官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跑来议事厅。
“王爷, 王爷，”王判官累得气息不均，“刑部尚书派来报官，说高世恒和林时不见了！”
楚安正愁着黄允的案子，听到这话，随意地摆摆手，敷衍道：“指不定是去哪里鬼混了，等过两
，自个便回来了。”
王判官急得嘴皮子都冒烟：“楚将军呐，这两家的事对您来说无足轻重，可对下官来说不是小事啊！高郎君和林郎君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下官也跟着遭殃。”
顾九心底倒是咯噔一下，给王判官倒了杯茶水：“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判官一
喝尽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哭丧着脸：“就是今天国子监下学之后，根据他们的仆从所述，两照例去了高郎君在曲院街的私宅。大约戌时五刻，林郎君起身去如厕，之后便好久没再回来。等高郎君去找他时，谁知也没了。”
顾九皱眉道：“我记得那地方有护院看守，两个怎么会先后凭空消失呢？”
“我也问了这个事，”王判官道，“他们说杀害周志恒的凶手如今已经被捕
狱，高郎君便没继续让守着了。”
楚安蹭地一下站起身来，面色有些紧张：“会不会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顾九不敢妄下结论，但据王判官所言，高世恒和林时两的消失绝对有问题。还不待她
想，又见一匆匆跑来，禀道：“王爷，薛丘山不见了。”
顾九错愕片刻，转身看向沈时砚：“王爷，你何时让去监督的他？”
沈时砚快步往外走，言简意赅：“从我发现雅集受邀名单里没有他与王伯阳之后。”
顾九和楚安连忙跟上。
“你今在茶摊所分析得很对，”沈时砚且走且说，“钱引、书信、《治吴水方略》，能将这三者不知鬼不觉地从周志恒那里拿放，还能在周胡高林四的刻意隐瞒之下知晓欺辱一事，凶手极大可能就在黄允、薛丘山和王伯阳之间。”
“之前我们去他们斋舍搜寻那封不知所踪的信件，却发现了《治吴水方略》，那会儿便是薛丘山给周志恒整理的书案。这是其一。”
“其二，我今之所以问起黄允为何等到三年之后才为许薛明报仇，是因为前两我翻看了有关王伯阳和薛丘山在户部的籍贯记录。王伯阳和黄允都是京都子弟，除了薛丘山，他是去年因父来汴京任职，这才转国子监。”
楚安满腹疑云：“只单单因此？”
“自然不是，”沈时砚缓缓摇
，眸色微沉，“而是我发现他原籍贯乃在澧州。”
闻言，顾九和楚安皆是愣了愣。
沈时砚看了一眼顾九，问道：“你应该也困惑，如果真正的凶手不是黄允，那还有谁会为了给许薛明翻案报仇，且能让黄允心甘愿地替罪？”
“这个必定于许薛明和黄允而言是极其重要的。”
楚安想起了一个：“徐正符合这个条件啊。”
沈时砚道：“可他也仅仅符合这一个条件。而且我并不认为徐正会为了许薛明杀，就像你坚持黄允不是真正的杀凶手一般。徐正如今已是古稀之年，一个已经将儒家思想奉为大半生信仰的，几乎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排除了他，我目前只能想到的是——许家。”
三年前在澧州并未被害死的许家。
楚安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不可能吧......安乡县知县不是说清点尸体时数对得上吗？”
闻言，沈时砚轻笑一声，眼角眉梢却是饱含讥诮之意：“活尚且能够做到偷天换，死岂不是更容易？”
说话间，三已经行至府衙门外。沈时砚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玉哨，轻吹三声，一声高昂悠长的鹰鸣由远及近传来。
顾九循声抬，望见他们顶上方盘旋着一只雄鹰。
她不由怔了片刻，看向楚安：“是替你从柳家湾送信的那只？”
楚安点，而后小声道：“它可厉害了，这东西原是西域使臣进献给先皇的，乃是其鸟所诞，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尊贵。结果先皇转手就将它送给了王爷。”
顾九心有惊讶。
先皇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真的比亲儿子还好。
说白了，那鹰不过是一只比寻常鸟儿更为凶猛的飞禽而已。真正厉害的地方是它所被赋予的含义。先皇能把这鹰送给王爷，很难说不是动了立储之心。
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