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眼底：“这些
都是大宋子民，我们若是如此做了，又何秦行知如今所为有何区别？摒弃律法、私刑当道，含冤者继续在世间永遭骂名，无辜者惨死却得不到公道......这就是太平盛世？这就是间？！”
“顾九，你真的是比楚安还要天真！”
高方清声音蕴含怒意：“这世间多的是蒙受不白之冤的，秦理只是其中一！更何况纵使这一切发生的是先皇，是凌驾于律法之上的天子！”
顾九驳斥：“王子犯法如庶民同罪。”
高方清嗤笑一声，
冷然：“律法的存在是为了□□秩序，巩固统治，不是为了还每一个真相和公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是讲给老百姓听的谎话！”
高方清提醒道：“顾九，你别忘了你来西京前在皇宫所遭遇的一切。那时大娘娘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你再不愿，也还是仅凭她两三句话，便被拉
了戏中。当时你不也是无辜的？你的自辩又有何用？若没有沈时砚护你，你觉得即使官家来了，他会为了还你一个公道，去和大娘娘撕
脸？你又能全须全尾从皇城司离开？那可是个吃的魔窟，尤其是对无权无势者而言。”
顾九目光灼灼：“那你告诉我，我们为了查案奔走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方清冷冷吐字：“为了官家。”
顾九哑然。
她失力地往后退了半步，沉默一霎，忽地又抬眸，盯着他看：“若按照我们的推测，那六百个证都应是秦行知所要杀的。除了济南府，其他地方定然也会有相关的命案。而在这些命案中，要么查出来了蛛丝马迹，但却暗中压下来，寻了个替罪羊。要么没查出来，上报给大理寺——高方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和先皇有关？”
“你说的没错，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悬案，当初我来西京查案时便已是怀疑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联系，”事已至此，高方清没再隐瞒，“但我真的不清楚此案和二十年前的西征有关。”
他若知道了，是绝对不会
手的。
“顾九，我很欣赏你，”高方清缓了缓语气，坦然地对上她犀利的视线，“虽然我们现在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但我真心不希望你因此丧命。”
“先皇这个最
名声，要不然这皇位——”
高方清陡然停住嘴，改
道：“他
心维护了二十几年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会因为你中所谓的公道而溃烂的。即使先皇已经驾崩，还有当今的官家，他们都是赵家，这江山也是赵家的江山。”
“灵州战败的真相一旦公之于众，天下百姓定会愤然，然后呢？皇室尊严尽失，民心尽失，而心怀不轨之趁机以此为理由作
讨伐，战争、死亡、流离失所......这又是你想看到的太平盛世，亦或是间？”
顾九彻底不说话了，高方清也不再
她，周遭瞬间陷了难言的沉默中。
过了好半响，顾九唇瓣才动了动，脸色有些苍白。
“灵州战役和秦理我们暂且不谈，”她仍是坚持道，“但此案绝不能就此收手，我要那六百的名单，万一秦行知逃了，还活着的那些便有了层保障。”
不管大宋律法所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巩固皇权，亦或者两者都有，只是孰先孰后的问题——顾九不想去理清，她只知道她现在的心中所想。
力所能及之事，但求无愧无憾。
高方清看了她一会儿，终还是点了
，临走时，他又道：“不管用不用的上这份名单，也无论结果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想清楚。顾九，哪怕今
沈时砚在这里，我也敢肯定，他定然同我一般不会让你继续手灵州战败这件事。”
顿了顿，他继续道：“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这些，并不全是坏事。”
顾九抿唇：“谢谢。”
她并非不知好歹之，善意还是恶意，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高方清微微一怔，敛下眸，掩门离开。
顾九跌坐在凳子上，屈起肘，趴于桌案。额处传来的滚烫与衣袖所沾的
湿相融，一冷一热，倒也算打了个平手。
只歇了片刻功夫，顾九便起身去了马厩，准备去趟河南府。刚出县衙，恰好碰到楚安拎了两个食盒往这边赶。
他看着这一一马，愣了愣：“祖宗哎，你又要去哪儿？”
“河南府，”顾九拍了拍马，“高方清把找到了。”
楚安抬起两条胳膊，劝道：“吃完饭再去吧，全是你吃的
啊，什么蟹酿橙、酒蒸羊、红烧鱼——”
顾九翻身上马，扯了扯嘴角：“这天放会儿又凉不了，走吧。”
楚安见劝不动她，只得将食盒让驿卒拎进去，自个又牵了匹马与之同行。
许是近两糟心的事全让顾九遇见了，这会儿倒有点否极泰来的意思儿，她和楚安到地方时，那老刚醒不久，意识也算清醒。
伺候老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