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擦去额角渗出的热汗，怪道：“长赢，你什么时候这样能吃辣了？”
“不清楚，”沈时砚抿了
热酒，笑了笑，“可能是和阿九呆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楚安麻木道：“......我此刻在这，是不是有些多余？”
顾九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块
，憋着笑：“一家
，一家。”
正热闹着，流衡从前院匆匆跑来，禀道：“王爷，吕绍文好像死了。”
沈时砚
微变，眉
骤然蹙起：“什么叫好像？”
流衡道：“尸体不见了，但是凶杀现场还在。”
顾九见气氛不对，踢了踢楚安，小声道：“吕绍文是谁？”
楚安道：“这是工部侍郎，先皇还在时，他便被派去蓬莱督建书院，直至前些
子才回京。”
话还没说完，沈时砚已经起了身：“我去看看。”
楚安面露愕然：“吕绍文是朝廷官员，他这事不应该
由大理寺去查吗？”
沈时砚只道：“这是我旧识。”
顾九放下筷子：“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楚安立马起身：“我也去。”
沈时砚薄唇动了动，已经到嘴边的拒绝还是咽了下去。
三乘马车赶往吕绍文家，而他们到时，大理寺的公差已经将吕府守住，高方清正在厅堂审问一个小厮。
沈时砚他们进来之前，已是有提前给高方清通报，所以见三来到厅堂，他只是抬了抬眼，也没招呼，便继续审问小厮。
“无缘无故的，吕侍郎怎么可能跑到仆役们用的茅房如厕？”
小厮跪在地上，也不知是被高方清吓的，还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整个直哆嗦，说话也磕磕绊绊。
“这......小也不知道啊！”
昨晚
夜，他因在晚饭时多吃了两凉食，便腹痛不止，足足跑了三次茅厕。
最后一次，约是在丑时末。
他将油灯护在怀中，寻了个坑位后，因不舍得费油，就将其吹灭了。周围黑灯瞎火，好在天边那半
银月亮着光，他倒也没怎么害怕。
四周除了时不时响起的呜咽风声，便只有他那咕咕
叫的腹痛声。
他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只觉得两腿有些发麻，待他实在扛不住这萧萧寒风，正准备起身。谁知却在这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声音便戛然而止。
而就在他那两扇木门的下方，赫然出现了一双黑靴。
他当时吓了一跳，便出声提醒这里面有。可门外并无回应他的话，而门缝下那双黑靴也仍然分寸未移。
一时间，他只觉得那寒风的凉意袭便全身，顿感毛骨悚然。
他不由攥紧了怀中的油灯，大着胆子又说了两句，但仍是没有得到回应。
就在他快撑不住那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时，那双黑靴突然动了起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门外那离开了，随后，便从右侧传来一声刺耳的“吱嘎”。
他瞬间松了一气，慌忙收拾好自己，抱着油灯便往外跑。但没走两步，他便又停了下来，因为那诡异的一幕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忍不住转过身去，再次看向那茅厕。他心想，既然那也如厕，肯定不是什么鬼怪之类的脏东西，十有八九是哪个鳖孙儿故意吓他呢。
这样一想，他那恐惧不由地消散许多，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他重新走到那间茅厕门前，敲了敲门，故意抬高声音壮胆：“小六，我知道肯定是你这孙子故意吓我！狗东西，你缺不缺德啊！”
可如同先前一般，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他又敲了两下，但结果仍是如此，心底那点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勇气，慢慢地消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
不可能啊。
这里面明明就有，府中也没聋子，他都站在这说了好多话，里面的没道理什么反应也没有啊。
他吞咽了下水，在好心的驱使下，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往门缝里去瞧。
却没想到，正对上满是鲜血的半张脸。而那就是这府邸的主君，吕绍文。
“啊——”
护在怀中的油灯哐地一声，掉落在地，他顾不得去捡，几乎是连跪带爬地逃走了。
他惊慌失措地去叫，待再次返回那里时，那间茅房却并没有什么尸体，只有那满地的鲜血能勉强证明他没有撒谎。
......
听完小厮说的这些，顾九心中便有了一个猜想。
如果这没有撒谎的话，那就有可能吕绍文的尸体原本就在那间茅房中。而小厮所看到的黑靴，其实是凶手本故意为之。待小厮逃走之后，凶手便又立马把尸体偷偷运走。
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