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晨起。
嗓子灼烧
哑，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
不想刚刚撩起帷幔，就看见倚坐在床前的碧螺，“殿下，您醒了？”
宋善宁有些怪地点点
，她平
睡觉轻，所以没有婢
在床守夜，都是在另一侧的隔间待诏，这次怎么守起夜来了。
碧螺麻利起身给她倒水，看出她的疑惑，有些无奈地问：“殿下，昨晚的事，您真的都忘了？”
宋善宁捶捶太阳
，除了稍显酸痛之外，想不起任何关于昨天的事。
碧螺命
送水和帕子进来，想要先给她洗漱，但是宋善宁总觉得身上还黏连着酒气，便让去烧水，预备沐浴。
等着的这会儿，碧螺给她将昨晚的事，“殿下，您昨晚上，就那般拉着
婢和碧螺的手不放，脾
好像也变成了小孩子，偏要吃酸果子，银梭给您拿回来了，您又不吃了，闹腾了几个时辰，最后拉着婢的胳膊睡过去了。”
竟是这样……宋善宁不由得捂住了双颊。
小脸埋在掌心里逃避，却又忍不住好，“我是去双陆楼了么，要不怎么会喝醉了呢？”
碧螺没想到她连这个都不记得了，犹豫了一会儿，问：“昨天的事，殿下都忘了？”
宋善宁闷声道：“我就记得我出宫之后，好像是去了什么地方喝酒，然后又遇到了什么？好像，好像是个男？”
她的记忆模模糊糊的，胡
猜测道：“难不成我是在宫里喝醉的？是在父皇跟前？”
能出现在她记忆里的男，除了皇帝，好像也不剩别了。
宋善宁一边羞窘，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在是父皇，他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的。
然后就听到碧螺甚为不忍心的实话，“殿下，您不是在宫里喝醉的，而是在双陆楼。那男也不是陛下，而是，谢谌。”
谢谌这个名字在这个时候被说出来，便宛如晴天霹雳砸到顶一般。
宋善宁傻傻地愣住，色甚是茫然，“谢谌……怎么会遇上他？”
想到昨自家公主抱着家袖子不放的样子，碧螺有些不知如何开
。
宋善宁瞧出她的欲言又止，咬了咬牙，狠心道：“说吧，无论什么，都照实说给我听。”
碧螺长叹一声，将昨出宫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完完整整地说给宋善宁听。
原本只是脸颊绯红，这下子，连耳廓都染上了灼烫的温度。
她竟然把谢谌当成了父皇，抱着撒娇……这还让她怎么见。
宋善宁难堪地说不话来，好在这时有进来，说是热水已经备好，可以沐浴了。
她便挥退婢，起身到浴房沐浴。
房门紧紧闭上，十六扇的落地屏风隔绝了所有声音，宋善宁宽衣解带，沉
浴桶，半张脸都藏起来，绯红的双颊掩在氤氲雾气之中。
周边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宋善宁侧着身子，用脸颊贴着略显冰凉的桶壁，终于降了些温度。
碧螺方才的话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您当时醉得没什么意识了，直接撞到了谢公子的身上，碧螺说，是谢公子将您抱上马车的。”
“当时没办法，婢就让谢公子一并上了马车。”
“路上的时候，您似乎把谢公子当成陛下了，拉着他的袖子不放，碧螺说，您还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
“您一路拉着谢公子的袖子。”
……
降下来的温度再度烧上去，宋善宁思飘远，忍不住想象碧螺说得画面。
许久之后，内心的羞涩之感稍稍退却，她也算是勉强能面对自己醉酒之后对着谢谌撒娇的事实。
浴桶里的水都放凉了，宋善宁随便捡了一条宽大的巾帕裹住湿漉漉的身子，同时唤了进来为她擦发。
碧螺拿着篦子和玫瑰水进来，为她擦、梳拢一乌云般的墨发。
宋善宁坐在妆台前，舒适地眯了眯眼睛，小猫似的蜷了蜷小腿。
碧螺问：“殿下，您还痛不痛？”
宋善宁揉了揉眉心，“倒是不痛，就是有些饿了。”
碧螺笑着道：“已经预备好早膳了，都是您
吃的。”
宋善宁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篦子沾着玫瑰水，梳上半湿的长发，不大的房间里沁满浓郁芬芳的玫瑰香气，宋善宁揉了揉耳根，忽地问：“碧螺，昨谢谌送我回府之后，有没有说什么？”
碧螺不妨她会这么问，愣了愣，回想道：“谢公子什么都没说，婢请他坐下喝茶再走，他也没应，很快就离开了。”
“很快离开？”宋善宁问，“那他表
如何？”
碧螺诚实回答：“没什么表，冰块一样。”
听到这个回答，宋善宁的一颗心猛地坠了下来，原本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