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收拢一点笑容,仿佛不敢在肃穆庄严的学堂露出过于明艳的笑容,小声说,“听说这个学堂不用收钱就可以读书,我就想带绵绵来试一试能不能让她也……哪怕是只学几个字,以后也不会像我曾经卖绣品一样因为看不懂纸上写的价被骗了,而且绵绵她很想像小妹一样,总说跟小妹一起玩小妹会教她认字,很开心……”
这个小妹,说的就是倪惊澜的妹妹,大概是因为倪小妹的名字过于书卷气,不大好叫出来,认识的都会叫她倪小妹。
“后面的,是要登记学吗?”
这时候,后面堂屋里那个登记学的学管也看到了这里停住的几
,扬声问了一声,“现在没有
登记,要登记就快来。”
罗寡一听,连忙跟倪惊澜道别,牵着
儿就过去了,倪惊澜想了想也跟过去了几步,听到罗寡
忐忑地问,“请问,这里真的可以收我
儿吗?”
“可以,你儿叫什么名字?”学管执笔在册子上做起记录。
“罗绵绵,她叫罗绵绵!”
“你的名字呢?”
“罗……罗绣衣。”
学管在册子上写下了几行字,写完之后忽然问了一句,“冒昧问一下,你送你儿来民学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算是很常规的问题,前面那些登记的
也都被问过,有的
说想让孩子读书成才,有的
老实说可以包饭,有的
说放家里没
看。
罗寡听到这个问题后一怔,在学管睿智的注视下紧张起来,以为这个问题关乎
儿能否
学,她咽了咽
水,声音里带着些微的颤抖。
“我只有绵绵了。”
“别谁都靠不住,我只有绵绵了。”
那个学官在罗绵绵的名字后写了几个字,态度温和地对罗绣衣点点,“好的,十
后的辰时五刻,请准时送你的孩子来民学。”
……
真的,这样就可以了?
她的儿就能读书了?
罗绣衣恍恍惚惚地牵着儿起身离开,走到门
的时候都还有些回不过,像是在做梦一样。
倪惊澜看罗绣衣走路都走不稳,在她险些被绊倒的时候扶了一把,让罗绵绵扶好罗绣衣,低对怯怯的小姑娘笑了笑,凤眼温柔,“恭喜你,绵绵。”
等到罗绣衣罗绵绵母二
离开后,郭来那边用的时间格外长些,还没有出来,这边零零散散又来了几个
,等到天色渐昏的时候,郭来才终于从那边出来了,色低落一副没
打采的样子,看样子结果大概不大合意。
倪惊澜安慰了几句,问了他都考核了什么,鼓励他说让他准备之后下次再来考,这次是准备不充分。
郭来哼哼唧唧地抱怨着考核的题目太过刁钻,好多东西他启蒙后就没复习过了,才不是他不会。抱怨着抱怨着,往前走的郭来突然跟两个小小的身影撞上,郭来被撞得往后跌倒,那两个被他撞倒的影也摔了一下,但是那个两个小身影一摔倒就立刻爬起来了,什么都没说绕过郭来继续跑,直跑到登记的学官那边。
这两个跟郭来撞倒一起的身影是两个半大的小孩,一个男孩一个孩,衣服都不大体面,家境看起来不大好,那男孩跑到学官门前喘了几
气,额上汗涔涔的,把
孩按在学官面前的座椅上,“我妹妹,她能来这里吗?”
学官当然没有说不能,问了两个孩子的名字,男孩急急忙忙报出妹妹的名字,却在学官问他的名字时摇拒绝,把妹妹往前推了推,“是她读书,我不要。”
倪惊澜注意着那两个小孩的时候,听到郭来咦了一声,早就知道郭来小道消息有多灵通、认识的有多广的倪惊澜于是问他是不是认识这两个小孩,郭来果然说出了这两个小孩的来历。
良乡县原本有个走商的姓穆的商户,走商时遇到意外身亡了,妻子也早亡,只留下一对儿。那商户死后家产被各路亲戚瓜分了
净,商户留下的一对儿
年幼,根本无法守住家产,最后几乎沦落成了流
儿,不过好在这商户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以前帮助过的
在商户死后也帮了他儿
一把,给他们点吃的穿的让他们活了下来,等着对儿
长大一点后,大的那个也要强,到处
活赚钱好歹养活了自己和妹妹。
这一天,民学虽然只有两个孩登记上了名字,但是也起码,有两个
孩。
这只是一天。
只要有了第一个、第二个,那大概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原本对民学并没有什么想法的倪惊澜,在看到罗绵绵、看到那个穆家儿在民学名册上记下名字后,再走出民学看那墙上写的告示,忽然笑了。
这一次,倪惊澜看到了这告示中隐藏着的,上位者那不动声色的决心。
但是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
倪惊澜想到明年四月的春闱,想到殿试,忽然有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让她脸上笑容扩大,哪怕抬手掩住半张脸,那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