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气不打一处来,说她堂堂郡主岂容他放肆审判,不可原谅!
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久,连的疲惫像座大山沉沉压来,姜稚衣躺在榻上昏昏噩噩地睡了过去。01bz.cc
这一觉睡去,四肢灌了铅一般的沉,脑袋也晕乎乎一团浆糊,睡梦里,身体一时冷得打寒颤,一时热得舌燥。
再苏醒时,眼皮重得睁不开,只听得耳边一些杂的响动。
脚步声,说话声,汤匙打在碗壁的当啷声,忽高忽低——
“都怪我不好,昨夜不管郡主怎么说都该守在这儿才是,害得郡主着了风寒,起了这么严重的高热……”
“听说大公子风寒好了,能出屋了,怎的郡主却倒下了,莫不真像那偏方说的,此消彼长,阳盛衰……”
“可偏方不是早就解了吗?”
“那地龙烧得这么暖,郡主好端端待在屋里怎会受凉呢?”
两个婢迷信着自己吓自己,听得病中的姜稚衣直着急。
可别拿她那晦气的大表哥恶心她了,你俩难道就没想过,在你俩呼呼大睡的时候,你们郡主可能正迎着长安的夜风飞檐走壁?
心里想着,却没有睁眼说话的力气,只听身边有进进出出,一次次换新她额
上的湿帕。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四下归于寂静,再听不见一点声响。
半梦半醒间一阵寒意袭来,她冷得蜷缩起身体,随后感觉到榻沿一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掌起了她的脖颈,穿过她发丝,带茧的指腹抚上她耳根。
粗糙的茧擦过耳后薄薄的皮肤,因为很轻,不太疼,反激起一阵痒意。
她忍不住抖颤了下,那手指似也微微停滞了一刹。
片刻后,一热意自耳后蔓延开来,一点点渗透进身体,流经四肢百骸,慢慢将
送上飘飘然的云端。
云端又好似有一汪汤泉,热雾腾腾里,熏得毛孔舒张,汗透衣衫。
她仿佛化作一尾湿漉漉的鱼,在汤泉里游来游去,游得越来越,越来越闷,直到气急之下一仰
,
水而出——
姜稚衣缓缓睁开眼,细细喘息着,对着顶的承尘迷茫地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
红的脸,转
望去。
夜半更,寝间里,除了熟睡在榻边守夜的婢
,并无旁
身影。
姜稚衣轻舔了舔唇,万籁俱寂之中,听见心脏一下又一下,怦怦跳动。更多小说 LTXSDZ.COM
天气连着了三
,姜稚衣也卧床休养了三
,直到三
后傍晚,烧才彻底退了下去。
连续几天不分昼夜睡得昏昏沉沉,掌灯时分,姜稚衣从白长长的一觉里醒转,被婢
们扶着坐起来,感觉浑身硬邦邦的,骨
都拧在一起伸展不开。
谷雨和小满一个替她捏肩捶背,一个伺候她洗漱。
姜稚衣像个提线木偶由她们摆弄,等身子松快了些,终于有了气说闲话。
回想着这三那湿软的浑梦,状似不经意地问:“这几
辛苦你们了,可有
来看过我?”
小满:“前大公子来过,说带了些自己风寒时用过的良药,您放心,
婢们连院门都没让他进,东西也没收。”
谷雨轻撞了一下小满。
听不出郡主问的是谁吗?没事提那姓方的晦气东西做什么!
姜稚衣轻轻哦了声:“别呢?”
“没有别了……”
姜稚衣抿了抿唇,靠着腰后的引枕,低下不说话了。
谷雨和小满对视一眼,同时放轻了手上动作。
谷雨:“郡主,婢给您通完发之后伺候您泡个热水浴?”
姜稚衣垂着眼没吭声。
小满:“郡主这三只进了些流食,晚膳可有什么想吃的,
婢让厨房去准备?”
还是没哄得开
。
谷雨正思索着还能说点什么,梳发的手突然一顿,“咦”了一声:“郡主耳朵后边怎的红通通的,这是怎么了?”
沐过浴用过晚膳,姜稚衣坐在妆台前,拨开发,让两个婢
一前一后各拿一面铜镜,仔细瞧起了耳后两片发红的印迹。
方才谷雨这一发现,三都吓得不轻,连忙叫了
医士来看是怎么回事。
医士发笑说不是郡主毁容了,是郡主皮肤娇,艾灸过后留下的痕迹,过几
自然会消褪。
这一听,三怕是不怕了,却是懵了——
什么艾灸,没给郡主熏过艾灸呀?
照医士对印迹浅的判断,这艾灸还不止熏了一次,而是这三天每
都熏过,催得郡主发汗通筋,病程便短了许多。
可郡主近榻边一刻也不曾离过
,所有上过值的婢
都不知道这回事。
谷雨和小满又开始叨叨起来,姜稚衣心底却隐隐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