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愁什么?还不是愁我那郡主表妹!”
姜稚衣脚步一顿,停在了楼梯。
谷雨和翠眉跟着脸色微变,对了个眼色。
身后雅间,又一道男子的声音响起:“你那表妹瞧着眼高于顶,生勿近的,也不怪你这么多年都得不了手……”
“你懂什么?那都是装出来的……家暗地里早有相好的了!”
“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见的两夜半私会,还能有假?”
“谁啊谁啊?”
“说出来吓你们一跳——那是沈、元、策!”
雅间里一片哗然。
“……不是,他俩不是死对吗?”
“这两怎么搞到一块儿去的?”
“看不出来郡主喜欢这种调儿……”
姜稚衣冷着脸缓缓吸一
气,回
望向身后的雅间。
正巧里有
说着“去解手”推门而出,一公子哥儿顶着酒肚子跨过门槛,前一刻嘴上还笑嘻嘻乐呵着,后一刻脚一绊,摔了个大马趴。
“几更天啊喝成这样!”里传出一阵哄笑。
趴在地上的哆嗦着抬起眼,瞧见谷雨和翠眉,便知这帷帽底下是谁了。
“郡、郡主……”
雅间里骤然一静,一群围在酒桌边的公子哥儿徐徐扭,朝门外望来。
对上轻纱后那一双冷若冰霜的眼,方宗鸣举到嘴边的酒盏一抖,溢出半盏酒:“表、表妹怎、怎么在这儿……”
姜稚衣轻笑了声:“来了这上好的酒楼,不好好吃菜,却在这儿大说梦话——大表哥若不知这嘴该怎么用,要不便割了吧?”
方宗鸣一个激灵,上脑的酒霎时醒了一半,酡红的脸也像霜打过一般白了下来。
翠眉沉着脸端起手,看了方宗鸣一眼,又扫过雅间里那一张张醉脸:“郡主说的是,刚好公主宴席上的凉拌猪嘴和香卤猪耳都还少一味原料呢。”
“是吗?那这酒楼开张的大好子,可要备齐了。”姜稚衣从鼻腔里轻哼了声,甩袖回身,抬脚朝楼上走去。
众两
战战地目送姜稚衣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摸了摸耳朵嘴
,后背淌下一层淋漓的冷汗。
三楼雅间,丝竹管弦乐声袅袅,中央宽阔的圆台上,十数个穿着清凉的西域舞姬裙裾翩飞。
客们分席两边,三两一堆地说着笑。
姜稚衣的心全在一楼被搅了,兴致缺缺地进了门,由侍
摘去了帷帽斗篷。
一群离门近的贵连忙起身要与她招呼,迎
赶上她这一张没好气的脸,又瑟瑟打住坐了回去。
上首主座,宝嘉公主一袭曳地彩纱拂拂裙,一双丹凤眼妆容妩媚,正倚着凭几与谈笑风生,听见动静直起身来:“哟,是谁惹了我们小永盈不高兴?”
翠眉将姜稚衣引到上首,请她在宝嘉身边落座,低与宝嘉耳语了几句。
“有这等事?”宝嘉挑了下眉,眼底浮起一丝嫌恶之色,给翠眉使个眼色示意她去打点,靠过去挽起姜稚衣的臂弯,“阿姊这便将那些个不流的东西扫地出门!今
这流言既出我的酒楼里,便不会流到外
去,你且安心。”
姜稚衣脸色好看了些:“有劳阿姊。”
“怎的一月不见还与我生分了,气成这样,这流言——莫不是真的?”
姜稚衣松了眉回过:“怎么可能!”
“那你脸红什么?”
姜稚衣一噎,从前好似也不曾这般在外挂过相,否则她与阿策哥哥早便露了,如今怎的竟越活越过去,一听
提起他便沉不住气。
“气的罢了,”姜稚衣冷哼了声,“造谣我与谁不好,偏是沈元策,阿姊又不是不知道我与他的恩怨。”
“啊,倒是差点忘了!这可怎么是好,我今给他也下了帖子,你俩见了面不会打起来吧?”
“他来了吗?”姜稚衣扬首朝屏风之外的男席望去。
宝嘉微微笑着:“没呢,耐心等等,兴许一会儿便到了。”
看着宝嘉仿佛穿一切的眼,姜稚衣清清嗓,捏起手边的茶盏,慢饮下一
茶,缓缓转开
去。
这一转,忽觉一道窥探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姜稚衣朝下首望去,瞧见个上穿雪青色竖襟长袄,下着茶白色褶裥裙,佩饰素净的少。
似是见她发现了,对方立马躲闪开了目光,握着茶盏低下去。
她许久不出来,这雅间里不少都在偷偷打量她,这道目光却不太一样,似乎一直盯着她的唇,仿佛在努力读她与宝嘉的唇语。
姜稚衣回想了下,此是在她后边进的雅间,她与方宗鸣等
对上时,此
好像就在她身后楼梯拐角处,或许听到了那些浑话……
姜稚衣问宝嘉:“那是谁?瞧着有些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