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衣执起手边的酒壶,斟了一杯酒,倾倒杯沿,慢慢洒在了坟前。
“沈元策,这一杯,为我当年任所为给你赔罪。”
又斟一杯,洒下——
“这一杯,是我原谅你了。”
再斟一杯,姜稚衣仰起,对着
顶那片碧空里振翅而过的鸟遥遥一敬,饮下——
“最后一杯,望来生,我们都做自由自在的。”
回程一路,马车里静无声,姜稚衣和元策将裴雪青送到她此行落脚的客栈,再打道回府。
裴雪青走后,元策从外移门进来,坐到姜稚衣对面,见她
绪不高地垂着脑袋,问她:“方才裴雪青跟你说了什么伤心话?”
姜稚衣讶异道:“你没偷听吗?”
“这点尊重还是要给兄长的。”元策看着她,回想她方才敬下三杯酒的模样,倒是他从未见过的郑重。
姜稚衣觑了觑他,本想刺他一句,但见他嘴上虽然打诨,眼底却黯淡无光,便收住了话。
虽然他前些天刚祭拜过兄长,但想必不论去几次都一样不好受,就像她十一年间每次去看阿爹阿娘一样,姜稚衣决定今看在沈元策那句“对不住”的份上,与他弟弟休战一天。
“你和你兄长常年分隔两地,感一直很好吗?”
元策眯了眯眼:“你是真关心我兄长。”
姜稚衣一阵语塞:“我问的难道不是你们俩的事,你这耳朵是只能听见你兄长吗?要说关心,我不也在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