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里思考,而不是起,便已是他冷静过
了。
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元策的脸色从面无表到蹙起眉,终于有了色变幻。
姜稚衣这才犹豫着嘴:“我昨夜想过了,不管是谁写的话本,对你们沈家肯定没有敌意,否则随便哪一条秘密都能……况且这话本到我手上已经半年多了,长安城没有任何风吹
动。”
元策握着双手没有应话。
“既然知道你秘密的都没有可能泄露,我更怀疑这话本有鬼了……”姜稚衣看了眼举
三尺不知是否存在的明,压低声与他道,“你看我当时读着什么就显灵什么,话本里那个依依一倒霉,我也跟着倒霉,连大表哥和舅母的
谋也对上了,这话本当真叨叨的……”
“你有没有想过,”元策默了一默,抬起眼来,“你的轿凳坏了,可能是被动了手脚,你裁的衣裳丢了,可能是被
偷走,你为了试验话本是否事事灵验去收那些世家子弟的礼,结果并未翻出死老鼠,这不是话本挑着显灵,而是这
无法只手遮天到动那些权贵的东西。”
姜稚衣背脊升腾起一阵森森的凉意:“你的意思是——”
“照你所说,话本里的主
公受了她舅母九九八十一难,那么写话本的
只需在你拿到话本后的一阵子里,挑一些可作为的事来做手脚,不必严密切合你读话本的时间,只要你读到话本里有同样的事,不管此事发生在前不久还是后不久,你都会疑心这话本显灵。”
姜稚衣打了个激灵,好像是这样没错。
她的轿凳坏在大街上,衣裳丢在铺子里,这些都是来
往,方便下手的地方……
“可这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姜稚衣怔怔回想着,紧张地吞咽了下,“若不是我以为话本会显灵,就不会去查证大表哥的香囊,这
难道是在提醒我,躲过大表哥和舅母的
谋?”
元策点了下。
“那这既然是为着我好,与我直说不行吗?”姜稚衣百思不得其解地睁大了眼。
元策思索着摩挲了下手指:“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或许还有更大的目的。”
更大的目的,就是这一双手,像纵棋局一般,将她和元策这两枚玉子摆在纵横的罗网上,令他们走上
差阳错的轨迹……
元策抬眼看向同样不寒而栗的惊蛰:“让三七立马通知穆新鸿和李答风来见我。”
惊蛰连忙应声出了房门。
屋里只剩两,姜稚衣脑袋晕乎乎的,容纳了太多讯息,呆呆看着面前的饭菜,迟迟没缓过劲来。
忽然听见对面元策开:“先把饭吃了。”
“你还有心思吃饭呢……”姜稚衣瘪着嘴看他,寒战一阵阵地打,方才还在劝元策稳住,这会儿自己快吓死了。
“你方才不也说了,至少目前看来,此对你、对我都没有敌意,在查到对方是谁之前,着急也没用,”元策一指她手边筷子,“吃饭,吃完再跟你算账。”
姜稚衣哦了一声,魂不守舍地拿起筷子,伸出筷子去夹菜,碰到菜碟边缘一僵,猛地抬起来:“什么?我们现在难道不算一条船上的
吗,你还要跟我算账?”
“一条船上才好算账不是?”元策一双眼紧盯着她,把饭桌上那盘虾端到自己跟前,慢悠悠剥了起来。
明明剥着虾,那含笑的眼却让她觉得,他好像在慢条斯理地剥她的皮——
“先罚你,把这盘虾给我吃完。”
第5章
经由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剥去外壳, 一只白剔透的虾被投落进手边的瓷碟。
姜稚衣眼看着对面温柔施刑般的眼,硬着
皮执筷夹起那只虾,慢吞吞递进嘴里。
元策微笑看着她朱唇贝齿间的虾, 问道:“好吃吗?”
鲜甜之味在舌尖溢开, 又被他恻恻的问话吓跑,姜稚衣筷子尖在牙间一硌, 哆嗦着点了点
。
元策继续去剥下一只。
似是心中喜怒加,百转千回难以消释, 不得不依靠外力发泄,一腔的躁动都到了此刻的十指上, 元策剥虾剥出攻城略池的架势。一只又一只虾被投落进瓷碟,像攻城的投石一抛一个准。
眼看虾在手边堆成一座晶莹的山,姜稚衣吃得还不如他剥得快, 绝望地欲哭无泪:“……你剥慢点,不然你自己也吃几只,这一盘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元策正色摇了摇:“不跟你抢, 全是你的。”
“……”那真是感激不尽了。
姜稚衣低喝了
汤缓劲儿, 执筷再夹起一只虾, 刚要递进嘴里, 眼前一花,又一只光溜溜的虾来了。
姜稚衣触到唇珠的筷子一顿, 拿开了去, 另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扶住额角:“吃不下了,当真吃不下了……”
元策剥虾的手停住, 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