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后来打听过了,那个西逻老王年纪一大把了,为却贪色,你这好样貌若给他们盯上,那可说不准……好在正月里你天天缠着沈家那小子,不曾去宫里赴宴,也没在西逻使臣那儿露脸,这一看啊,沈家小子当真是你的福星!”永恩侯笃定地说。
……这倒是不无道理,可这位张道长本就一心想要撮合她和元策,胡编造也是极有可能。
毕竟当初那个江湖道士还说她若不去太清观还愿,便会遭天谴,结果她却是去了才遭“天谴”,撞坏了脑袋呢!
眼看姜稚衣皱着眉百思不解的样子,永恩侯宽慰道:“不过如今西逻王后病故都快半年了,西逻也没向大烨求娶公主,再说你既未去抛
露面,又已定亲,应当就像那道长所说,这门亲事可免去你和亲之苦,你也不必
心了。”
就像裴雪青不曾将沈家的秘密告诉家,姜稚衣也不可将话本的事告诉舅父,只能点
:“好,我明白了。”
心底却暗暗想着,这事怎么竟是越发离,她得抓紧时间亲自去一趟太清观了。
翌清晨,城郊,姜稚衣仰望着面前这座建于清幽半山,翠林环绕,错落有致的道观,目光落在那面古朴的玄色门匾上,扫过其上三个笔法俊逸的金字——太清观。
看起来与寻常道观也并无不同,她当初之所以选择到太清观讨教舅母那副偏方的事,纯粹是冲着张道长乃是见微天师的弟子,京中权贵们都喜欢来这里问卦,也是这个原因。
姜稚衣戴轻纱帷帽,被惊蛰搀扶着一步步拾级而上。
惊蛰问道:“郡主,不是说张道长去云游了吗?您来了也见不着呀。”
姜稚衣压低声道:“他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事,既然远去云游,临走定与观中代过关注着我与阿策哥哥的婚事,否则万一他如此煞费苦心,我与阿策哥哥依然成不了眷属,他难道不再出面撮合了吗?”
惊蛰恍然大悟:“郡主聪慧,所以您今过来是为了——?”
“自然是用计他出关,”姜稚衣弯唇一笑,“我们来得早,这会儿香客不多,一会儿你便大张旗鼓与观中弟子说永盈郡主前来敬香,请他们为我清空殿堂。”
一刻钟后,无的殿堂内,姜稚衣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对着面前三尊像,双手合十,闭着眼道:“三清道祖在上,信
稚衣,今
前来是为忏悔不忠之心。”
“信之未婚夫婿,本是信
心中认定的良
,然信
六月里遭逢生死大难,其间未婚夫婿不在身边,信
对一与我共患难的儿郎生出
愫,
难自抑,如今意欲悔婚改嫁……”
张道长定是个聪明,她若要编,必须编得合
合理,煞有其事,只得如此真假参半。
反正杏阳城与她共患难的儿郎这么多,张道长也分不清是哪一个。
姜稚衣碎碎念着说到最后:“信心意已决,这便打算退亲,道祖不必劝我,只愿道祖原谅信
心志不坚,始
终弃之罪,勿降下天罚,信
欠未婚夫婿的,只得来生再还了。”
姜稚衣说着,叩首而下。
殿堂外,裴子宋一脚顿住,瞳孔巨震着愣在了原地。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