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问道:“法师大,这又是什么?”
看上去像是个罐子,但为什么要把罐子摆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自从进了这家店铺,克里里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个傻子,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要不是因为金萱是法师,他恨不得拉着对方让她把每件商品都介绍一遍!
“这个啊,”金萱随道,“因为店里明火太多,容易出消防问题,就搞了个灭火器放这儿,以防万一。”
克里里:“…………”
因为担心让另一位法师等太久,他也没敢跟金萱说自己没听懂,装模做样地“哦”了一声,就挥动小短腿,跟着她来到了二楼长廊尽的一间紧闭的房门前。
等停下脚步,克里里忽然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尽管之前他也很紧张,但是看着这扇沉重的红色木门,再想想门内
的身份,克里里颤抖着
吸一
气,心脏控制不住地越跳越快——
这里面的法师,真的是传说中的魔大吗?
金萱瞥了一眼他紧绷到僵硬的表,嘴角勾起一丝隐蔽的笑意,她挺直身体,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抬起轻轻敲了敲门。
“魔大,”她语气恭敬地禀报道,“我带着商会的
过来了。”
正在和易言一起在房间里恶补专业课作业的谷梁一沉默片刻,在易言的轻咳声中,不不愿地开始收拾桌面的物品。
门外的克里里度过了生中最漫长的几十秒。
终于,他们获得了准许。
“进来。”
魔大的声音出的年轻。
音调温和轻柔,宛如灵们在夜晚河流边弹奏的叶子琴。
克里里咽了咽唾沫,顾不上诧异,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手持着羊皮卷,一摇一晃地走进了房间内。
房间内共有两个,一站一坐。
站着的那位没有戴面具,克里里有些嫉妒地承认他在类群体中长相的确算得上英俊,肩宽腿长,身材矫健,穿着一身漆黑的肃杀服装,看上去很便于活动,腰间还别着一把l型的黑色硬物,不知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至于另一位……
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袍双手
叉,安静地坐在长桌后,垂眸注视着他。
宽阔房间内,漆黑的眼眸邃如宽阔平原在烛光下显得晦涩而
沉,仿佛能穿透
的灵魂。
那位年轻的类战士就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从克里里进
房间起,那双警惕的眼睛就一直紧盯在他的身上,一刻都不曾放松。
朦胧的烛光驱不散房间内混沌的黑暗,青年棱角分明的面容漠然而冷厉,胳膊上绷紧的肌线条一看就知道蕴藏着不容小觑的
发力。
他眼中的寒光,让克里里无端联想起了古老岩壁上绘制的传史诗画卷中,那条只会对魔忠诚伏首、以骸骨和新鲜血为食的残
恶犬。
克里里战战兢兢地走到桌边,踮起脚尖,把羊皮卷和誓约羽毛笔呈到对方的面前,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与对方直视。
“请……请您在最上方签下自己的名字吧。”
他慌忙低下,死死地瞪着自己的脚尖,但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却久久留在了记忆之中。
魔大的右手边放着一叠雪白的纸张,上面写着无数秘莫测的符号,中间的部分似乎还有一个造型古怪的立体手绘图案。
克里里悚然心想,难不成,魔大是打算制造新的机关造物了吗?
赛里斯当初能够统治安斯艾尔大陆数百年,除了靠他凌驾于同时代法师的庞大法力和超凡脱俗的施法天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机关大师。
而他最出色的作品,就是他们所在的这座城市。
据说,历史上那座还未随着魔一起被封印的机关城,不仅威力远超如今的复制品,而且只要赛里斯一声令下,整座城市随时都能变成一座有进无出的迷宫魔窟。
在这座迷宫内,任何来犯的敌都无法逃脱,最终只能沦为被蜘蛛网捕获的悲惨猎物,被掠食者猫捉老鼠似的玩弄至死。
“大,大,”作为城主麾下的小卒,克里里咬了咬牙,还是试探着询问了一句,“这张纸上画的,也是您的作品吗?”
黑袍似乎有些诧异他会主动提问,问的还是这个和登记并不相关的问题。
“我……我只是好,”克里里结结地说道,“如果您不想回答也完全没问题的!非,非常抱歉!”
他浑身发抖,看上去都快被黑袍无声的威慑吓哭出来了。
坐在桌后方的黑袍沉默了几秒,缓缓回答道:
“这是一个,由数以万计的零部件组合在一个尺寸和重量都受到严格限制的机体内,在高温、高压、高转速、高载荷下,高可靠地长期工作的复杂集成
密动力机械装置。”
克里里不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