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下的兵马连忙问来者何,为首将领是个中年男子,身形威壮,身旁还跟着个中年
,竟是一对夫妻。
穆长洲走近,向二抱拳见军礼:“百夫长穆长洲。”
中年男子似愣了一下:“穆长洲?你是……”
他旁边的中年也面色不定,惊异地看着他:“你竟做上百夫长了?”
穆长洲抬:“是,我就是郡公府养子穆长洲。”语气冷漠得像在说别
。
夫妻二对视一眼,男子语气怪异地问:“你知我是谁?为何来救我们?”
“我已无路可走,唯有领兵来投,早闻梁通符将军大名,与其他都督比起来,梁将军才是最值得投靠之。”
男子将信将疑:“为何这么说?”
穆长洲嘴边带笑:“将军兵马强壮,又本就为凉州之将,当为总管。”他又抱拳,向二拜礼,“见过总管,总管夫
。”
男子顿时眉目舒展,身边的妻子更甚,几乎瞬间就露了笑容,眉眼间喜色难抑。
凉州将领梁通符,妻子刘氏。穆长洲带笑打量二,一个靠妻子娘家兵马起家的将领,夫妻二
都热衷权势,却无
可用,何况身有顽疾又膝下无子,是再好不过的投靠
选。
最重要的是,他就是那个老总管身边追随多年的将领。
郡公说过,是老总管身边的将领走漏了风声。
这是郡公最后留给他的消息,背弃老总管信任,出卖郡公府的,就是眼前二
。
“唉,看你确实是无路可走了,先留下看看吧。”刘氏开了,大概是因为那声总管夫
,仍眉开眼笑,看他的眼却如在看鹰犬。
“多谢总管夫。”穆长洲垂眼,却觉他们是自己往上爬的一条朽梯。
在完全立稳以前,需要有挡在前面,替他先得到总管之位。
他可以忍耐,只要能牢牢钉河西,一步一步得到权势,直到最后一步……
局持续了整整一年,不断有都督或将领被杀,或在争斗中被杀,或被部下所杀,却全都归结为抗敌而死,糊弄朝廷。
穆长洲帮梁通符冲锋陷阵、出谋划策,一个一个除去试图与他争夺总管之位的异己,自己也一点点爬高,坐到了副将。
时间越久,他们尝到的甜越多,甚至开始离不开自己。
直到一个寒凉冬,胡孛儿兴冲冲地到他跟前说:“听说没?剩下几个都督认怂了,咱们选对
了,马上就要出个梁总管,你肯定要跟着高升了!”
穆长洲立在军营前,对他说:“届时我就任你为番。”
胡孛儿垮脸:“怎才一个番?”
穆长洲笑一下:“你没有背景,与我一路也易受针对,只领一个番最稳妥,但我会让你实际统领一个骑兵营。”
胡孛儿顿时亮眼:“就这么定了!”
最后几个都督果然认怂了,其余将领也都陆续归顺。
一把野心的火在凉州烧了这么久,终于渐熄。
夜晚,穆长洲带着几个去了荒郊野外的坟地,掘出随意又潦
的坟茔。
圣下旨要厚葬郡公府,那群
却敷衍了事,借
战
未平不让中原官员察视,只随便葬在了这里。
穆长洲悄然迁了坟,竟然一丝愤怒也没有。
第二,由他牵
,开始清洗河西。
争斗中战败的、被俘的,一个个叛将、副都督、都督、凉州旧官,一个个被推来眼前,一刀刀斩杀、枭首。
愤怒无用,只有送他们归西最有用。
清洗场外,兵马之中,似闪过了令狐拓的身影。
穆长洲看过去,令狐拓站在一群兵卒后,扫过一地的鲜血,朝他看了几眼,眼不屑。
张君奉跟在他身后,小声说:“令狐家也只剩他了,何不一并拉拢?”
穆长洲微微眯眼:“他与我不熟,不会轻易信我,且为太过刚正,过刚则折。今后不必理他,我要留他做一枚棋子。”
张君奉道:“可他似已对你不满了。”
“那就不满,越不满越好。”
以他令狐家的出身,在这仇遍地的凉州,越对自己不满,才越有活下去的可能。
至少他当时及时搬来了中原官员,也算救了自己一回,必要时,自己也会留他一命。
“你打算如何用他?”张君奉问。
穆长洲没说,只远远扫去一眼,气淡漠:“他是最像郡公的
,也是最像我大哥的
……”
又过大半年,中原来了任命,由好几州都督联名上奏推举,朝中终于任命梁通符为新任总管,诰封刘氏为郡夫。
几乎同时,两面敌兵完全退了,连小骚扰也没了。
穆长洲觉出什么,那场变故里,也许仇敌不止在内,还在外……
总管府开始大肆扩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