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冰冷麻木的身躯拽着绳索一点点爬进了满是蛛网和老鼠的船底舱。
她这样的,从小便能吃苦,为了果腹丝毫不在意那些吃的东西是生是熟,上面的牙印是
咬的还是动物咬的。
经过不知道多少个夜的海上颠簸,浮山靠着舱底麻袋里的几个芜菁活了下来。
一个清冷的早上,大船抵达了青州港。
浮山一下船便被贩子盯上。辗转被卖了不知道几手
她年纪实在是太小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抗,什么都做不了,又不是男儿可以帮无后的家庭延续香火。
只是相貌生的好,能看出是个美胚子,便被
买去做童媳。
有买时她能吃点东西,被抛弃后便只有饿着。浮山常常饥一顿饱一顿,到了一个地方后光是饭量就大得吓
没有饿过的不知道这种感觉,浮山即便是吃饱了,也会继续吃,直到将所有的东西都吃进胃里,才有些微的安全感。
安全感便是吃很多东西后能让自己多撑一段时间,好继续活下去。
不过也因如此,她并不受买家欢迎,一次又一次被转手卖给下家。
浮山不在意,因为她只想活着。
贩子也发愁,这
娃快砸在手里卖不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脆卖给花楼。
于是浮山又辗转来了垂花楼
幸而垂花楼生意不错,老板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浮山将来必是个美,便将
留了下来。
倘若不碰到端王,这大概也算是一个落脚点了
元京的天依然是雾蒙蒙的,很容易让分不清现在是清晨还是傍晚。
浮山睁开眼,触目便是床榻后的屏风,上面绘着无边的黑海,中间有天海伐楼那在翻搅海。
“醒了?”
拓跋澈躺在她身侧,懒洋洋地伸了个腰。
浮山没说话,将埋进他怀中。
拓跋澈揉着她的脑袋,惊异地发现她的肩膀一颤一颤地在动。
“别哭,这不是将你接来了?”他轻抚着她的背道,“都过去了,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过了好半晌,等浮山稳定下自己的绪后,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道:“元承,谢谢你。”
拓跋澈笑得开怀:“谢什么……早就想接你进府了,求了外祖多少次他都不答应。还好国舅同他处置了一个御,即便丘林俭骂我也是带着他们一起。
趁如今二哥还没回来我才好动作,等他回来了,便是外祖和太后都答应,我也没办法将你接进来。”
说完他又道:“浮山,你可得好好谢我,等二哥回来不知道要怎么处置我。”
浮山仰看他额间微微蜷起的碎发,将手指探
他衣襟内。
“元承要我怎么谢?”
拓跋澈喉结一动,吞咽了两声后便急不可耐地行动起来。
如果有选择的话,没有愿意漂泊,同一个
安安稳稳地在一处才是她的归宿。
宣光殿……
秋氏执了灯走进寝殿,见李妩靠在榻上,面色雪白。
“怎么了?”她上前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气色怎么这样差?”
李妩望着她,气息有些不稳,蹙眉道:“自打流了胎以后……我这夜里睡觉总是做噩梦,天亮才能将将睡下。可寻常嫔御哪有我这般白睡觉夜间点灯的?我这胸
也是,老觉得堵得慌……”
秋氏不会把脉,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请御医,否则不仅李妩,就连她和李娴也要玩完。
“你不要慌,我去托弄些保养的药来。”秋
史握紧了她的手,又安抚道,“你也放宽心,不过一个孩子,还能怎么你了?我倒瞧着你这是心病。”
“但愿是吧。”李妩道。
秋史站起身来,正准备向外走,又听背后李妩在唤她。
“我同阿娴一道向太妃请安时,阿娴说自己最近腹痛。我担心那药会损她身子,劳烦你也找些药,看能不能医好她。”
秋史这下便有些为难。
“是药三分毒,也不能用药。”秋
史道,“她年轻,又未孕育过子
,顶多痛上一阵,月事也
上几
,没什么大碍的。后宅
手段多,便是你娘……唉,总之你信我便是。”
李妩眼黯了一下。
她知道秋史是什么意思。
她和李娴的母亲毕竟是江南歌伎,嫁给父亲李伯言时有几房妾室。
不过她们的母亲毕竟在风月之地长大,手段极多,看着李伯言宠了哪房,第二便直接命
灌药以绝后患。
是以秋史见过的
私的确不少,所以才敢这样断定李娴没有事。
只是风水流转,不知道这位主母当年灌别
汤药时可曾想过,有朝一
自己的
儿也会如此?
“陛下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