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老夫眼光微微斜视了一下,又道,“你几个表兄尚在瀛州,老身不好越过他们受您奉养,倒是显得他们不孝了。”
陆银屏想起大表兄曾立过裴太后一不倒他便一
不进京的誓言,便知道这样做的确是为难外祖母了
她虽在外祖母身边长大,可终究是外孙,比几位表兄多了个「外」字,总不好越过表兄侍奉外祖母。
“那也要多呆上一阵儿。”她只能道,“我这数月没见您,想您想得厉害,不如今就留在宫中,咱们祖孙好好说会儿话。”
此言一出,徽音殿上下的全麻了。
自打进了大殿,这位老太太便耷拉着眼往门边那一处看
这老太太虽然不言不语,可那脸上分明一副不可救药的。
她上上下下地挑了几处不合规矩的地方来,看着看着,那嘴角快要拉到地底了。
这样的一位老太若是来住上一,谁能伺候得她高兴了?
没准儿她在同贵妃告上一状,徽音殿的又要去掉一大半儿。
宫们
顶上一片愁云惨雾,而陆银屏却浑然不觉。
见外祖母未应允自己,她以为自己真的惹生气了,正想撒娇再劝,却听天子要支开她。
“贵妃,你去将佛带来拜见老夫
。”
一般老家再怎样也不会为难孩子,陆银屏高兴地说好,便起身去偏殿找佛
。
走出了大殿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道:“嗳?陛下是不是故意支开我的?”
秋冬猛点:“您才瞧出来?”
陆银屏不明所以,快步去了偏殿寻小呆鹅。
第二百九十六章
对峙
天子淡淡一笑:“老夫别来无恙?”
整座大殿采光极好,即便在盘龙柱的遮挡之下尚有几处影,却也被终年不灭的灯光驱走那片黑暗。
而青年帝王的面上却总是残留着一道影,像是常年不化的积雪,看似天霁雪晴,可谁
不知雪下往往覆盖着的山川往往更为污秽不堪?
“同聪明说话便不用拐弯抹角。”老夫
也卸下所有戒备,双肩稍稍下垂,轻松地道,“陛下是要同老身做
易?”
扳指磕到龙座上,发出压抑却清脆的一声响。
“易?”他摇
,“老夫
的用词,朕不大喜欢。”
夏老夫目光沉了下来,看着手杖上绮丽的宝石凤眼,像是倾诉又像是絮叨地说起了陆银屏的往事。
“小四自襁褓时被老身舍了脸向她娘求了来,那时她还未断。”夏老夫
回忆起过去,眉目舒展而慈祥,“奔波一路,断了母
,她嘴
又刁,老身寻遍瀛州,光
母便找了二十八位,遇上她觉得可
的便留下,最后也有五六位,容她吃到三岁才断
。
待她再大一些时,侍婢都是挑细选,肥瘦纤度,不痔不疡,腋私无臭……比之您后宫的嫔御进选尚还严厉些。
三国孙权之妹尚香有婢百余
,我心
娇娇儿不敢越过那位,却也有一百九十八位。
老身遍寻南朝秘药助她清肌养身,耗费百千金,持续十数年之久。
待她再长成些时,但凡骑马,无一不是名马;但凡阅书,无一不是绝本。她虽不是皇家公主,可处处胜比金枝。”
说到这儿,夏老夫昂起下
,有些嘲讽地看着天子。
“崔二慕她艳名,早早让他老子携礼前来定亲,说句实话,那等世家老身还看不上。而她大表兄裴慕凡,有惊世之才,天之姿,他二
又是表兄妹,知根知底。老身本想待她成
时将她嫁给慕凡,亲上加亲,却不曾想她回京后被陛下夺去。”
天子只知崔旃檀,却还不知道陆四的大表兄竟也差点儿娶了她,顿时脸便黑了下来。
“若陛下好好待她,勉强也算是一件佳事。毕竟是我心,只要她过得好,这中间老身也不想计较什么。”
夏老夫说到这里,声调突然拔高,举起手杖带着怒意斥道,“可
跟了陛下才多少时
?额上添疤,
皮缺了一块,这还是看得见的……外
皆道鲜卑贵族恃美行
,老身没看见的还有多少处?”
天子本来让醋意搅得有些生气,被她这么一斥责,也生出些许惭愧来。
陆四的确添了几处的伤,都是些意外况。不过他没能将
保护好也是真的。
他正欲解释,但夏老夫并不吃他这套,丝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易?陛下觉得老身说「
易」难听了?”夏老夫
越说越气,手杖敲得地面金砖咔咔作响,大有击金碎玉之势,“她不是个物件,她是个宝贝,不能磕碰着!你当她是个物件,让她磕着碰着了,我岂不要遂了您的心愿,同您谈这一番「
易」?!”
天子本就不是个多话的
,眼下自觉理亏,便
脆缄
不言。
夏老夫见他不说话了,